我叫王宴,小名初一。
我爷爷叫王震山,是个阴阳先生,在整个陵州都很出名。
每到逢年过节,都有不少市里的人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他,吃的用的都不少送,每年的节日,我的尾巴都会翘的挺老高。
穿着别人没有的衣服,吃着别人没见过的水果,优越感简直就要上了天,从那时候起,我就为自己定下了目标,我也要学习阴阳术,一定要成为一个像我爷爷那样厉害的人。
然而我的想法却遭到了爷爷的拒绝,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像他这样的人是会遭到天谴的。
我根本就不信,甚至觉得爷爷怕我学会了阴阳术抢了他的风头,故意不想教我,可是不论我怎么说,我爷爷就是两个字,不行。
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基本和阴阳术绝缘的时候,事情忽然迎来了转机,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我八岁那年,爸妈跟着村里人上山去采榛子,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村里人说他们俩手扯手跳进了山涧,好几个人都亲眼看到了。
他们全都一脸骇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事。
当时的我根本没心情去琢磨他们的表情,听完就大哭起来,我发疯似的冲着他们大喊,问他们为什么不拽住我爸妈,我爷爷哽咽的拦住了我,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话。
“带我去坠崖的地方看看吧。”
几个胆大的立即带路,我本以为我爷爷会找人帮忙找找,没想到他看了一眼末头就往回走,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
我想拦住他,可心里又有些害怕,我爷爷在我们家向来是说一不二,我爸都是快四十的人,见到他都大气不敢出,更何况是我。
第二天,爷爷就给我爸妈办了丧事,用的是他们生前的衣服,而且也没有通知村里的人,灵是大半夜出的,我们爷俩拎着锹在后山挖了一个坑,就算是合葬了。
填土的时候,我实在没忍住,哭出了声。
爷爷用那干瘦的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声音暗哑的说道:“初一啊,别哭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爷爷学习阴阳术吧。”
“真的吗?”
我惊喜的抬起了头。
八九岁的年纪,对于生离还没有太深的体会,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对爸妈的思念顿时就淡了不少。
“嗯。”
我爷爷应了一声,就蹲在坟包前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袋。
我记不清他点了多少次火,只记得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跟着我爷爷学起了阴阳术,不论是放学还是放假,都不再出去和小伙伴玩了,爷爷也谢绝各种应酬,专心的在家陪着我。
就算我有记错的地方,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严厉的斥责我,反而会摸着我的脑袋安慰,说只要用心了,就一定能学会。
这样的爷爷让我觉得温暖,父母离开的悲痛很快就被抚平,我以为我们爷孙俩会一起过完幸福的后半辈子,然而七年后,我又却一次面临了生离死别。
金秋八月,本应是个收获的季节,不想却突发灾难,陵州北部的博山忽然着了火,火势就像疯了一样的蔓延,不出一天,就连我们小西河村都能看到黑烟了。
开始我以为是谁家烧荒,看了新闻才知道是博山着了火,据说消防员已经派去了一百多,可火势非但没有控制住,反而还愈演愈烈了。
看着摄像机下烧的乌漆墨黑的伤员,我的心不禁也跟着揪了起来,一方面是心疼那些救火的战士,一方面则是感觉到了恐慌。
俗话说看到烟,离火就不远了,小西河村虽然带个河字,可却三面环山,根本就没有水,这要烧过来了,跑还赶趟吗。
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搬家,去别处避难去了,剩下些没外地亲戚的,整天都提心吊胆。
众人无比恐慌之际,一队漆黑锃亮的轿车开进了村,足有二十几辆,最后两辆车上竟然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兵。
看着他们停在了我家门口,我不禁有些懵。
挡着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咔哒一声,车门打开,一个年近四旬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四方的脸,棱角十足,一双虎目如雷似电,颇有威视。
看到他我怔了一下,印象中从来没见过。
他却好像认识我,张嘴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就是王宴吧,你爷爷在家吗,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没等我开口,我爷爷就从里边走了出来。
那人见状顿时迎了上去。
“王老,我特地求您来了,这件事你务必得出手帮忙。”
我爷爷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韩先生啊,自从老大去后,我已不再过问玄门中的事,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小孙子长大,成家立业,韩先生请回吧。”
韩先生似乎有些急,他一把拉住了我爷爷手。
“老爷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火烧过来吗,为了救火已经死了几十号人了,几个家庭就这么没了,您就忍心看着孩子没了爹,父母没了儿子吗?”
我爷爷看了看远处,顿时就不说话了,我这才知道这个人找我爷爷是去救火,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顶不住,我爷爷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立即说道:“我爷爷都几十岁的人了,哪能救火,你们要是缺人,我替我爷爷去。”
我爷爷立即把目光转向了我,内中满是欣慰。
男人却摇了摇头,眼里有一分苦涩。“要真是缺人,我还用得着千里迢迢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