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田不易强自镇定,语气结巴的问道。这句问话似乎耗尽了他浑身的气力,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所浸湿。
识海中本没有流汗这么一说,而田不易的表现,是他灵魂的直接体现。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那道不属于世间的声音再度响起。
田不易已经没有气力说话,此时他就连蠕动下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那道声音似乎也没等田不易回话,一本有他半人高的书册突兀的出现在面前,缓缓的打开。
打开的书本,上面并没有一段段的文字,而是宛如幻境般的一幅幅场景画面。
一群黑衣人和官兵对峙,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黑衣人,手中抓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举到身前,和大群官兵前的一位衣着华贵男子似乎在说着什么。遗憾的是,幻境只能看却无法听见声音。
两方似乎没有谈拢,黑衣人果决的一掌拍在婴儿身上,随后将之高高的抛向那华贵男子。
官兵中突然出现身穿龙袍之人,面带怒意,抬手对着那群黑衣人一指,怒斥了一声。无数的士兵蜂拥而上,瞬间吞没了那群黑衣人。
有一个落网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龙袍男子身侧,握刀捅去。华贵男子一手紧抱着已死的婴儿,一手拼尽全力的去挡。你来我往中,那具婴儿的尸体被打落进奔流的大河中,瞬间消失于河面。
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团晶莹的光晕突然在河中出现,正巧与那婴儿相遇,将其裹住,随着河流飘荡。途中,不断的将周围的树枝等东西聚拢,成了一个鸟巢般的东西。
那个‘鸟巢’一直随着河流飘啊飘啊!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日月,一串清亮的婴儿笑声突兀的在大河上响起。惊落了围追戏耍的鱼儿,吓跑了暂停鸟巢上休憩的飞鸟,也惊醒了沉浸与幻境中的田不易。
这串婴儿的笑声,是幻境中唯一出现的声音,之前的画面均是无声的。
田不易深呼吸了口气,欲要询问些什么,书页再次翻了一页。
这一页是两个画面,其一是那婴儿被黑衣人拍了一掌后,魂魄碎散。另一个是,婴儿的身体在河中与那团光相遇后,光团竟然缓缓的聚拢起他的残魂碎魄。画面的最后,将已经碎散无法修补的的魂魄,用自身的萤光填充修补,知道那婴儿的魂魄整全。
这是洛云机的身世。
田不易默默的双手执礼,深深的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如此!”那道淡漠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我和他双魂一体,我不欲干涉他的人生,待他身死,便是我离去之时。”
“你。。。”田不易本想问下对方的身份,可是话到了嘴边,想到对方的恐怖,便又住了口。
“我现在若就离开,我的精魄会随我一起。那么他就会回归他本来的命运,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现在你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离开吧!”
不待田不易行礼,意识便飞快的退散。
“不易!你没进去?还是已经出来了?”
田不易意识刚回体,便听到身边妻子焦虑的声音。
“过去多久了?”田不易揉着绞痛的脑袋,一阵龇牙咧嘴的忍耐着身心双方面的剧痛。
“我就看你法诀刚捏好后过去不久!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苏茹想了想回道。
“这也是那位的能力吗?”田不易喃喃自语道。
将洛云机抱回他们夫妇的房间。田不易看着妻子将小胖子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两人走到桌旁坐下,田不易将自己在识海中遭遇的一切都和妻子说了一遍。
“所以!小机对于修为功法的悟性是出自那位?”苏茹惊奇的听着丈夫给她讲述今晚的奇遇,心中惊讶连连。
“我看差不多!全是书的世界!城池是书,山也是书,树也是书,就连大地都是书构成的!”田不易回忆着在意识海中的所见所闻,满脸的震惊与感叹。
“小机的魂魄虽然被补好了,以后会不会还有什么隐疾什么的?”苏茹惊讶了一会儿后,对于洛云机的关心仍旧占了上风。
“那位用自身的精魄修补了云机的残魂,如今这孩子已经不能算是那个已死的婴儿了,那位说的对,现在的云机是双魂一体。好在,那位似乎并不想出世。一直在整理建造着那个书的意识海。”
“我想,那些关于大道理、修为、功法的知识,应该都是那位的精魄残留的记忆,至于好吃、懒做、贪睡、贪玩这些都是属于那小崽子自己的残魂本性!”田不易有些嫌弃的瞥了眼床上睡着的小胖子抿了口茶。
苏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反正现在的小机,就是我大竹峰的弟子。我们最初遇到的小机便是如此!不许把他当做一类!”
田不易白了妻子一眼,无论如何,他眼中的小徒弟,一直是最初遇到的那个!从未变过,身世什么的他不在乎。
“起死回生啊!”田不易回忆着幻境里湍流的河水中,那串清亮的婴儿笑声,心中暖洋洋的,心神也被这股生命的奇迹震撼着锤炼着。
夫妻俩人,一夜未睡,只静静的守候在床边。
直到。。。。
“师傅!小师弟不见了!”
田不易和苏茹刚准备起身洗漱,便听到门口传来大弟子焦急的叫喊声。
田不易叹了口气,揉着突突跳的额角。心中感叹着小徒弟给他带来的许多烦恼。
宋大仁刚跑到门口准备敲门,就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