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大陆的罡风层,一个莫名的隐秘之处,一尊大大的巨型塔状物闪烁着微光,顶端三十五根粗粗的管子端头,喷吐着杂色的白光。
管子里?各有一人盘坐,而杂色的白光,就是从他们的头顶喷出。
他们?是活生生的生灵,是修行人,是高阶修行人,不是幻影。
嗯,其中的一根管子里,就端坐着一位圆圆的胖子,此时,他的眼睛睁开,看了看头顶上的白光,满意地笑了笑,快了,快了!
“童子,外海老龟的魂念,是你收的吧?赶紧地,是不是?”
一个童子睁开眼睛,不满地瞅了瞅郝一书,嚎啥呢?都快元祖了!
“三皇的魂念是我收的,都散了俩了,只剩老龟一个,怎么了?”
郝一书不悦地瞅了瞅童子,你的郝?孬货郝山的郝,与咱的郝不一样,你哥仨窃居大位,从来不思进取,又什么也不做,我鄙视你!
“老龟组织外海的精锐与我同根盟作战,战局不利,得弄死他!”
一位少女看了看郝一书,心里疑惑:“筹划大规模撕杀,是我们的既定方针,正常的死亡嘛,我们收取魂金炼化,可以精进道行;若是反杀?我们还能得到两成的增幅,才几年的时间,收获不错!”
言下之意?是责怪郝一书多事!同根盟?是黑风城的超级世家,被卑贱的海族灭杀后,元老们是可以得到两成的增幅,你不会算帐?
郝一书叹气,三十五位元老,就是三十五个无血无肉、无亲情的怪物,为了道行精进?是什么事也可以舍、也可以做,还是人么?
“若是同根盟灭了,那么黑风帝国也就完蛋了,黑风大陆再无郝名的大佬,也没有郝姓的名人,便是各位精进到了元祖位,也会有数不清的俗事,甚至是与修行相关的俗事,都要俗人去做,懂么?”
少女想了想,漠然点头,表示理解了,又闭上眼睛,不闻外间事。
童子微呆,想了想,又在袖子里摸索一阵,就听“噗”地声响。
“好了,老龟完蛋了,再也作不了乱,剩下的事情,不用再烦我!”
郝一书的胸膛起伏,我的事?什么是我的事?难道与你无干?
他又想了想,唉,就是我的事,若不是你们忙着炼化魂金?哪里会轮到郝一书做首席元老,还代表元老会弄垮了黑风堂?
圆圆的胖子摇头,也闭上了眼睛,世间事,还得费心去做!
天坑岛的战斗仍是继续,与先前一样,是屠杀,是一面倒的屠杀!
一尊尊大陆灵境级、秘境级类人战傀,被数不清的巨山般的三角星轰击,不断地掉进地面、海里,一堆堆老仙无助地被震毙!
郝一书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地瞧着一面倒的战局,什么状况?
老龟去了冥府,战阵就该散了,战斗应该结束了,哪里出了意外?
他忽然转身,却是被吓得一哆嗦,虽然是魂念化形,却是惟妙惟肖,因为,他见到了“死人”,是活着的“死人”,桂皇?正津津有味地瞧热闹,哪里是被灭了魂念?他不是好好的活着?
桂皇见郝一书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他轻快地打着响鼻:
“哈哈,我终于对了一回,哪怕是一辈子都错了,这一回算值了!”
“小书子,老汉我的确是死了,是被三十五元老之一弄死的!由此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确是元老,是三十五元老之一!”
“你现在见到的桂皇?嘿嘿,是几天前的桂皇存活于现世!傻了吧,不明白?老汉活过太长的岁月,对岁月有一点点的感悟,嗯,只是皮毛,只能‘挪’几天时间,为的是,见证结果,我是对了、错了?”
“自从《靖海大阵》被激活的时候,我就只剩一缕魂念,就是,认准你的气机,无论你躲到任何地方,就逃不出我的一击!”
郝山?他先是茫然,然后是愤怒,郝一书居然是元老,是最不要脸的元老,他强取豪夺不说,还欺骗了天下的人,什么权贵,是骗子!
突然,他醒悟,此时?应该当“透明人”,别被人惦记。
桂皇不屑地嘲笑道:“孬货,你不值老汉惦记,你算什么东西?”
时间慢慢过去,一晃就是两天,渐渐地,碰撞声,喧嚣声消失。
空中,再见不到一艘风船战堡,再没人一尊类人战傀,再没有一个活人,郝三忧的魂念散去,黑风堂的八支劲旅全军覆灭。
远征罪海深处的郝氏旁支?连同他们的统帅郝三斗,全部葬身天坑岛,的确,天坑岛,再无一个活人,只剩下峰顶的铁牌子。
嗯,还有,几个依靠风袋里的风蜗观战的魂念。
桂皇的眼里?是流出了眼泪,他想起了大哥,是只见过一面的大哥,据说,是被晨风城的仙家收容,还成了老祖,愿大哥,安好!
其实,自从罪海十镇生变之后,我就知道,你终于成了“厄”龟,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异类,我胆小,我顾虑多,没敢去看你!
三皇早就盯上晨风城,但是,只要《靖海大阵》启,便没人能动晨风城,哪怕是心怀异志的鲸皇、章皇,他们?都会死的!
仿佛心灵感应,巨竹前的水乌乌莫名心酸,竟是呜呜哭起来。
桂皇的岁月魂念?像是感应到水乌乌的回应,此生足矣,再无憾!
桂皇好像年轻了几万岁,一时容光焕发,腰板挺直,大喝道:
“小书子,瞧好了,此术一生只有一次见,莫要后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