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魔王朝不是心黑手辣的圣朝混蛋,我们对行商、私商统统欢迎。”
水悦逸见避不过,只得带着小海牛、两只魔犬,踏上已停在官道上的竹排,两厢见礼后,水悦逸坐下!
右首的年轻女子给他酌上一碗酒。
童子喝一口酒后,方才笑道:
“小魔生在魔界,人称智慧童子!我们既然相见,也请小哥儿报上名来,也好有个称谓,也不致太过失礼,如是小哥有甚难处?报上假名也可以,相见应欢,不拘俗礼!”
水悦逸也饮一口酒,无奈道:
“我叫水悦逸,虽然你们不喜欢,可我还是叫水悦逸!既是相见,还请望谅!”
右首的年轻女子终于忍不住,轻掩着小口,一口老酒差点没喷出来!唉,现在的少年郎啊,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们在路上遇到无数像你一样的少年,无人不称是水悦逸,有意思吗?
童子会认出两只倒霉的魔犬?是不可能的事!
少年仙王一战成名,早已成为源陆少年、童子的偶像,言必称水悦逸、行必效少年仙王!你们入戏太深诶!
水悦逸不忿,伸手从小海牛的背上摸出四坛三江口老酒,一人分一坛!此举并没有让三人释怀,更是让三人鄙夷.
还真是固执的少年郎呢,源陆有谁不知有一支雪性孺艮人,早已投靠仙后做“孙子”?
任何仙家大势力想要谋得一两头海牛?是很轻松的事!至于三江口老酒,更不稀奇,只须路过虚月王城,要多少有多少。
智慧童子摆手笑道:“小哥儿无须着恼,我们已知你就是少年仙王、是水悦逸,名字、身份只是外表而已,我们接着喝酒。”
智慧童子虽然说是信了,可三人却是眼里写满“就是不信”!
四人有一搭无一搭地喝着闷酒,竹排又缓缓升起,沿着官道继续向魔王朝腹地行去,三人与少年同路,自然要载他一程,与陌生人、且不是魔人的陌生人交谈,是可能得到些有助益的东西。
按理说,魔王朝的两位重臣是见过水悦逸,而左右俩老魔明显就是魔王朝的要员,应该不会认错人才是!
可是水悦逸因体质原因,他的身上有若隐若现的水雾,若不是经常见面的人,是记不住他的确切容貌。
而魔王朝的俩老魔使臣,只见过水悦逸一面,是描述不全少年仙王的真实容貌,所以,他们虽有疑惑,最终还是没认出来。
智慧童子沉默许久,像是老人一般地长叹,忍不住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眼前的少年:
“魔头本性恶,你若是让他向善?就意味道是要蒙昧魔头的天性,即使是他能修得仙法,也不可能臻至化境!”
“而仙家修行,本为自在,却是只在红尘中打滚,他们又哪里会得真正的自在?我观世间人痴迷,可我自已也是身陷迷局中呢!”
水悦逸几碗酒下肚后,已是微醺,闻言便调侃道:
“魔头是要抢人的资源才能提升道行,仙家怕被人抢才会抱团进驻源陆,而圣朝想要多多地奴役人口,才能快速晋升,而且,大家是去无可去,只得挤在源陆。”
“其实,最苦的不是修行的人,而是凡民!如果修行人仁慈一些,他们就会轻松许多,若是恶狠些,他们真是不过了。”
三人默然,少年的话虽是无忌,可是直指核心,源陆的凡民苦?也并不是因为修行人的进驻,以前圣火朝、神圣王朝,均是凡民自治,可是普通的凡民又好过么?亦不见得。
许多的公爷、侯爷是比魔头还要狠、还要恶!即使是现在的源陆,魔王朝统治的区域,其凡民的生活,竟比仙朝统治的地方要好得多。
只不过,三个没有争辩,毕竟现在的修行人,是占着凡民的生存空间,而且是在这空间里搏弈,目前虽是无事,可若战启?其惨烈程度肯定会远超两次源陆大战。
凡民?差不多就是豕狗,甚至是比豕狗不如,灭?也就灭了!更何况魔头还要拿他们修行呢!
水悦逸又喝一碗酒,胸中的烦郁之意更甚,他感慨道:
“其实呢,就算是修行?也是没有止境的,自从三圣人开启修行起,圣人道、仙道、甚至是后来的魔道,究其脉络,其实,修行是无常法、亦无常态,亦是因时、因地、因机缘而变!”
“既如此,又何苦盯着芸芸苍生?修行人非要把他们置于死地?把他们置于死地后,大家的道行就能提升?”
“像是仙家,只因为怕被抢,所以才霸住凡民的地盘,而且还强取豪夺!即便如此,他们又真的能保住自己的小世界?那也不见得!”
“若退回自在之境,仙家的道行自然会晋升,小世界会变成大千世界,可他们本末倒置,仙家祸多!”
“再譬如魔头,初时只凭本能行事,后被三圣人打败后,又参圣人之法得以修行,渐修成魔道,魔头也不再是魔头,而是魔人、魔怪,而今又与人族同处。”
“若是魔道不能因应环境的变化而调整?势衰只是小难,弄不好是会灭族!毕竟人族势力是源陆的终极统治势力。”
三人耸然而惊,少年的话太过惊人,虽是不好听,可字字是真言,源陆的三地同盟、圣朝、仙朝终是人族势力,魔王朝真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