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祥按耐住想冲出去的心。
幕后黑手都还没找到,这时候惊动他们,不是明智之举!
先跟去看看,探探那邪修的底,若是那邪修修为不高,且抓人过去立马就杀,再出来救人也不迟!
二人悄悄在屋顶上穿行,马车就在他们身旁街道的前方不远。
车轱辘发出的声响在夜里尤为突兀。
一打更老头儿迎面与他们撞上,好像与他们很熟一般,亲热的打着招呼:“又去拉货啊,你们掌柜也真是,早晨去早些就行,非要让你们夜里去跑一趟,这天乌黑,能看见路吗?”
赶车的两个小二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眯眯的说道:“能看见路,掌柜的就是想客人第二天能吃到新鲜肉,那屠户家夜里才杀牲畜,牛羊这等稀罕东西早晨去晚了,就卖完了。也不费什么事,客人高兴就行。梁伯,我们就不和你聊了,还得赶路呢。”
“行行行,老头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快去吧,早些到还能早些回来。”打更老头挥挥手,又拎着铜锣敲了起来。
“郁仙师怎么不收老头!每次出来都能遇到这梁老头,吓得我总以为要被发现一样!烦死人了!”等老头儿走远后,伙计嘟囔起来。
另一个看了他一眼,“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早点交货还能早点回来睡觉。”
“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每天心惊胆颤的,觉都睡不安稳!早点交货有用吗?我不信你回去能睡着!”
“睡不着也得睡,不然送去那个地方,就只能一睡不起了。”
马蹄声渐渐又响了起来,两个伙计也没再聊什么。
显然他们口中的那个地方是个忌讳,每回聊到这句都会沉默,气氛也沉重许多。
这就是作为小人物的悲哀!
原本他们只是普通的伙计,日子虽过得不富裕,但好在安稳,有家人,有朋友。
可如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竟干起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要是不交出郁仙师定好的人数,就只能拿自己的家人顶上。
整个客栈的伙计无不战战兢兢,就期待能多来些客人,他们好交差,免得自己小命难保!
范成祥一猜便知他们的处境,伙计们无辜,可客人们也是无妄之灾,谁曾想就住一次客栈,竟会丢了性命!
伙计赶着马车七拐八绕,停在一处高门大院,门口赫然挂着郁府的牌匾,大门的石狮和两丈高的大门无不显示着主人在庆沙镇的尊贵身份!
两伙计熟门熟路的将车驶进旁边的巷子,来到一个侧门处。
一个伙计上前去敲门,敲门声也很规律,疾三下缓三下,若无人开门,他们就隔一会儿重新再敲。
一个满身黑衣,面具蒙面的人从院中走来开门。
伙计没说话,伸出手五指分开在黑衣人面前翻转一下,又收回三根手指,只留下食指和中指着重朝他比划。
黑衣人这才让开路招手,示意二人进去。
范成祥和苏子静趴在旁边院子的围墙上,看着三人将马车赶进郁府。
郁府从外面看并无异常,就像普通住宅一样。
范成祥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闯进去看看!这个念头在他脑中来回滚了几圈。
若是能一眼看出端倪,他就能做好准备,放心的进去看看,可现在一切如常,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苏子静撇嘴,扭头打算走。
“你干嘛?”范成祥拉住她小声问道。
苏子静指了指郁府:“要么,进!要么,走!”
意思很明显,就是嫌范成祥做事墨迹,要再不跟上去,马车都快没影了!
范成祥一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最终还是没抵过好奇心,二人跳上郁府墙头,小心翼翼跟着马车走。
马车并没走多长时间,也就半柱香不到,停在郁府主院。
黑衣人敲了敲门,门自己打开了,三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搬起麻袋来。
而范成祥和苏子静趴在远处,从门一打开,他们就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还混着许多凡人的味道。
二人不敢使用灵力,费劲的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着。
从这儿看过景,里面摆了两个蒲团和一个香案。
若没有那几个装在麻袋里人,顶多就是像信佛的人家,倒不像那作恶多端的邪修了。
那个郁仙师从始至终都没露面,让范成祥到底没敢露面。
这整个郁府不知为何,竟然就只有这一个黑衣人,而且还是一个凡间武夫,根本不足为虑!
连个打扫的仆人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难道是那邪修怕人多嘴杂,漏出风声引来正道修士剿灭他不成?
那边三人很快就搬完了麻袋,两个伙计被黑衣人送出了郁府。
范成祥不敢多待,带着苏子静也离开了郁府。
他不由气馁,来一趟,什么都没发现!
而且那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绑去了邪修那儿,若是因此死去,他肯定会内疚自责,还有可能变成心魔!
苏子静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眼中幽光闪过,人就在房顶上快速跑了起来。
范成祥一惊,正要喊她,就见她从房顶一跃而下,稳稳停在马车前。
马儿嘶鸣一声急刹车,停在苏子静前方一米处。
这声音在夜里太刺耳了,惊醒了周围的好几户人家,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半夜的出门实在是危险,所以竟无一人出门查看。
两个伙计刚干了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