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裴蕾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动作不利索,摸了好几次才准确拿到了手机,她揉了揉眉心,接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她眼睛突然瞪大,好像整个人被灌了凉水一样,醉意全无,顿时精神了起来。
“什么?妈!你别乱来啊!我现在就过去。”
裴蕾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收拾她的东西放进包里,头也不抬地对林田说道:“林田,不好意思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爸,我得先走,你慢慢吃吧。”
林田对她的状态有些不放心,说道:“我早就吃饱了。你这样子能开车吗?我送你去吧。”
裴蕾顿了顿,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田,笑道:“好。”
她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丝依赖感,让林田感觉不太真实。
他们走出去,一路上裴蕾走路晃晃悠悠的,有时候还得林田扶她一下,但是她的神色却很清醒。
偶尔,她会拍一拍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白皙光洁的额头都被她拍红了。
林田将她扶进了后排座位,对她说道:“你在后面躺着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再叫你。”
裴蕾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躺下去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极困。
林田给她盖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把天窗打开一些,播放容易入睡的轻音乐,这才开车去医院。
裴蕾嘟哝了一句。
“音乐真好听”
在这舒适的环境里,她的头蹭了几下林田的衣服,随后沉沉地睡去了。
到了人人医院的门口,林田把车停好,把裴蕾叫起来。
她迷蒙着睁开了眼睛,睡了一觉之后,她看起来脸色红润了些。
她看了看手中紧紧攥着的衣服,是林田的,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衣服我拿回去洗好再还给你。”
“不用。”
裴蕾却不由分说,就把他的衣服塞进了包里。
林田微微耸了耸肩,问道:“你现在头还晕吗?”
裴蕾接过林田给她递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捋了捋浓密的长发,笑着对他说道:“好多了,感觉在你车上睡觉,比在自己的床上还容易睡着。谢谢你载我来。”
林田说道:“我不来都来了,上去看看伯父吧,看完你要去哪里我再送你。”
裴蕾看了一眼林田,语气里有了一丝调皮。
“那今天可就麻烦你了哦。”
林田回她一个微笑,今天有白灵帮他看着家里的东西,他不忙。
他的陪伴让裴蕾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好像有他在的时候,心就没那么慌。
两人走进了人人医院,上次林田陪王翠娟来做身体检查,他对这里不陌生。
裴蕾推开一间房门走进去。
映入林田眼帘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她穿着一身改良式的订制旗袍,气质雍容华贵,气质看上去有几分跟裴蕾相似。
裴母对着林田礼貌一笑,打了个招呼。
“林先生你好,谢谢你送小女过来。”
裴蕾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眼神有了一丝悲恸,语气不由得急了起来。
“妈,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找了个道士给爸治病?你别折腾爸了。”
原来,裴蕾急匆匆赶过来,就是因为母亲请了个道士给她父亲治病。
是个正常人,都会着急。
裴蕾母亲看着病床上的丈夫,潸然泪下,无助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个举动有点无来由,但我们试了那么多医院,用了那么多办法,都没办法把你爸给治好。现在有希望的方法,我都想试一试,说不定,道士一来,你爸就能好起来了呢。”
裴蕾听着母亲的诉说,态度软了下来,她眼眶湿润着,说道:“妈,你不用那么绝望,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田在这一对母女聊天的时候,看了看床上裴蕾的父亲,裴云强。
他身上插着管子,靠吸氧机维持生命,眼睛紧闭着,对于周围的嘈杂声毫无反应,陷入了昏睡中。
林田留意到他的眼睛底下有青黑之色,印堂发白,嘴边发黄,面容枯槁。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
裴云强大限将至,半年之内,他就会逝世。
林田为自己的念头感到震惊,之前他断定鹤爷有血光之灾和牢狱之灾,应验了。
这次,他竟然连裴蕾的父亲大概什么时候离世,都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
太奇怪了。
难道说,他在珠子空间里吸收的灵力,给他开启了断相的能力?
林田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来问。
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套污垢遍布的灰色道袍,不知道多久没洗。
他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又长又乱,被他随便扎了起来,看得出来连梳都没梳,十分的凌乱。
他干瘦如柴,前颧骨尤其突出,脸颊凹陷,看上去相貌怪异,有点像电影里道士的长相。
他随意用手擦了擦鼻子,林田注意到他的手指甲很长,指甲缝里都是污垢,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虽然种田指甲缝容易不干净,但他会经常修剪。
当这个人走进来之后,裴母精神一振,擦擦眼泪,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圆空大师。”
圆孔大师点了点头,颇有一副高人的疏离感。
裴母对裴蕾介绍道:“小蕾,这就是圆空大师,这是小女和她的朋友。”
裴蕾打量着圆空大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