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动抿了抿嘴道:
“说了半天,嘴倒是有些干了,要是能有杯水喝就好了。”
陆原无可奈何,去找布行伙计要了杯水,递给了赵动。
赵动一饮而尽,笑呵呵道:
“你知道许家二老爷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
赵动竖起一根大拇指道:
“他可是咱歙县录事,那可是衙门里无品官中最大的,除了四位有品级的官老爷外,他说话便是第五好使的了。”
陆原知道无品官指的便是胥吏,是百姓对他们的尊称,问道:
“既然如此,许家怎会被轻易扳倒?”
赵动笑道:
“我不是说了吗?他说话只能算第五好使的,而那陈家,却和说话最好使的那位大人是亲家,你说他倒的也不算冤吧。”
陆原大吃一惊:“歙县有县令了吗?”
赵动皱眉道:“没有啊,都空缺一年多了,听说是上面的大人物不让派。”
“那你说的说话最好使的那位是谁?”陆原松了口气。
“当然是县丞老爷了。”
“原来如此,赵兄继续吧。”
赵动正准备继续说,突然想到不对啊,怎么变成我听他的了,没好气道:
“你再打断我,就不说了。”
陆原拱手笑道:
“是小弟的不是,赵兄别生气,继续说吧。”
赵动这才放过他,继续道:
“听说县尉老爷查出录事大人贪污受贿,便把他免了官职,下了大狱。许家为了捞出他们家二老爷,可是花了不少钱,所以斗势这一轮,许家是输惨了。”
陆原从身体原主记忆中得知,南唐官制中,县衙官员罢免胥吏,可当场执行,事后将案情原由和证物附件报备一下上级即可。
如果是罢免有品官员,则只能暂时免职,上报给上级衙门,需上级同意后才能执行收押。
赵动越说越兴奋:
“但那许家少爷不死心,又和陈家大少拼起学问和财力,二人各做一首诗,比谁能将金陵的苏大家请来歙县,赌一千两金子。”
听到苏大家名字,陆原心中一凛,这女子可是原主陆原苦恋的对象。
此女是一名清倌人,极有才华,在金陵城中有一个女诗仙的外号,当年陆原在金陵当官时,想尽一切办法追求她,可惜被她无情拒绝。
她有一个雅好,如果别人要请她,无需花钱,只需做一首让她满意的诗,那么无论远近,她都愿意应邀相见。
如果不满意,那么花再多钱,她都不会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