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
郑斌阴沉着脸回到家中,没坐多久,管家进屋禀告,白家二公子来了。
白子重一进屋,瞧见郑斌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太好,原本想问的问题也说不出口了。
郑斌苦笑一声,自己开口道:“白兄来找我,是想问徽安府官场变动情况的吧。”
“是的,情况莫非不好?”
“差劲透了,我现在是户曹参军佐,从八品。”郑斌沮丧道。
参军佐是参军的副官。
郑斌原来是参军,现在自然是降职了,白子重问道:“你不是和袁大人关系很好吗?为何还会这样?”
郑斌抓了抓头,苦着脸道:“袁大人这次也有些不妙,会后我找他说话他都没理我。”
“怎么,袁大人莫非也?”
郑斌沉重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管家走进来,递给郑斌一封信,说是袁府过来的。
郑斌急忙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怎么了?”白子重问道。
郑斌目光在白子重身上停留片刻,勉强笑道:“没什么,袁大人让我过去一趟。”
白子重笑道:“那很好呀,看来在袁大人心中郑兄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那小弟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恕不远送。”郑斌淡淡道。
等白子重走后,郑斌望着大门方向,咬着牙将纸条扔在地上,道:“管家,以后凡是白家人上门,都说我不在。”
“是。”管家点了点头,将地上纸条捡起,只见上面写道:“近日白子重借郑兄之名扰乱商市,此事已传入节帅耳中,我亦受牵连,望郑兄以后交友慎重,好自为之。”
……
对徽安府官员们和大商来说,关心的是官场的大变动,但对于普通百姓,更关心的是租田制。
这一日,王大力在村中游手好闲了几天,零钱用完,便想着去城中卖货。
摆摊时,忽然听人说起官府最近出的榜文,他急忙问了几句,这一问可不得了,他心急火燎的收拾好东西,向村中返回。
一路跑回村中,他没有回自己家,径直去了福子家,还没进屋便大声喊道:“福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听到他声音,屋中走出一名端着竹盘的妇人,她问道:“这不是大力吗?怎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吗?”
“福大婶,福子在家吗?”王大力急道。
“在家?怎么了?”
王大力没有再回话,直接进入屋中,熟门熟路的跑进福子房间,竟然看到他正在一张桌子上写字!
“福子,出大事了!”王大力顾不得问他为何在写字,急急忙忙道。
“出什么事了?”福子抬头问道。
“我今天在城里听人说,官府要收了咱们的田呢!”
“是吗?”听到是这事,福子将头又低了下去,继续写着字。
“别写了,你不就会写十三个字吗?写再多也不会变成十四个字!”
“你错了,我已经会写十五个字了。”福子一本正经道。
“不会吧,你找谁学的?”王大力吃惊道,不等福子回答,他又道:“哎,别管这种小事了,咱们的田要被收了,你不惊讶吗?”
“当然不惊讶,今天陆节帅来咱们村里了,他说了,田地租金只要一文钱,可以租六十年,你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福子慢悠悠道。
“什么?陆节帅来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城里当然不知道。”
“你怎么不去喊我回来!”王大力愤怒道。
“陆节帅待了没一会就走了,哪有时间喊你回来。”福子随口忽悠,其实陆原受到村民热情招待,还在村里吃了中饭。
王大力闷闷应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说法,愣了好半天,他才问到:“真的只要一文钱就可以租六十年吗?”
“废话,陆节帅说的话还会有错吗?”福子横了他一眼。
王大力又愣了好半天,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等他消化完,他笑呵呵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问得好!”福子忽然站了起来,昂首挺胸道:“这其中的道理,只有极聪明的人才能想明白,看在你是我朋友份上,我今天就点化点化你吧!”
“快说,快说。”王大力催促道。
“你知道以前的大唐是怎么灭亡的吗?”福子问道。
王大力茫然的摇了摇头。
福子嘴角一扯,暗哼道:“谅你也不知道。”嘴里说道:“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富人土地太多,穷人没地种,现在你明白了吧?”
王大力正准备说不懂,便听到福子说:“这道理我给锤子说了两遍他才懂,你不会也让我说两遍吧?”
“哪能啊!”王大力哈哈笑道:“你不说其实我也懂,就是考验你一下而已。”
“对了,你怎么开始练字了?”王大力开始转移话题。
福子神秘一笑,道:“陆节帅今儿个来,可不止说了地的事!”
“那他还说什么了?”
福子勾了勾手指,待王大力凑近后,他得意道:“陆节帅准备开新科举?”
“科举?读书人那玩意儿?”
“错!”福子瞪了他一眼,道:“是新科举,和科举相比,新科举录取标准会下降许多,我觉得以我的才能,可以试一试。”
“认识十三个字的才能?”王大力嗤笑道。
“去你的,你就笑吧,等我考上新科举,你可别来找我。”福子瞪眼道。
“别啊,福子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