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刺史府。
一名朗目疏眉的男子正在偏厅走来走去,神色极为焦躁,在他旁边还站立着两名男子。
许久后,刺史府管家进入偏厅,朗目男子不满道:“你总算肯回来了,报个信要这么久吗?”
管家赔笑道:“李公子,我家老爷正在会见一名重要的客人,要不公子今日先请回吧,明日再来。”
李公子大怒:“昨天你就是这么说的,昨天有客人,今天又有客人,你家老爷哪来这么多客人?”
管家笑容不减:“李公子请见谅,我家老爷毕竟掌管着这一州之地,自然要忙碌些。”
李公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冷冷道:“那好,我就坐在这等他。”
“这……”管家犹豫片刻,说:“那李公子请便吧。”
当管家离去后,站立的两名男子之一开口道:“公子,杨全宗近来对我等越来越冷淡,属下以为我们再留在沧州也无用,不如我们自去金陵府救小姐吧。”
他叫长孙文,是李公子的家将,而这名李公子,正是李若真的哥哥李兴复。由于唐国封锁了消息,外界并不知道李若真等六人逃离了金陵天牢。
李兴复摇头道:“金陵府何等凶险,光靠我们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依靠杨全宗的力量,我们才有成功的机会。”
另一名家将程远山说:“那不如去找擒龙堡吧,听说花即落回沧州了,他对小姐有意,应该会出手相助。”
李兴复沉吟不语,他找杨全宗可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家妹妹,更重要的是劝他助自己复国。就在这时,刺史府管家又进入偏厅,笑道:“李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李兴复对两名手下吩咐:“你们在这等我。”说着跟随着管家去了。
进入书房,一名中年男子正在站在书架前,背对着大门方向,管家默默退去,顺手关上了门。
“杨大人。”李兴复拱手。
杨全宗没有回头,从书架上取了本书随意翻看着,说道:“李公子,不是本官不肯相助你救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兴复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杨大人。”
“哦?”杨全宗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李公子今日找本官何事啊?”
“杨大人可还记得令尊?”李兴复目光灼灼的望着对方。
杨全宗皱了皱眉:“李公子该不会又想说让我助你复国的话吧?”
“不错!令尊当年对杨大人说的话,杨大人都忘记了吗?”
杨全宗淡淡道:“不错,我父亲确实让我尽可能帮助李唐后人,我自问在这点上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不仅冒着风险收留公子,在衣食住行上也从来没怠慢过公子吧?”
李兴复急道:“可令尊的意思是让杨大人助我复国,只要我能复国成功,杨大人便是兴复大唐的功臣,杨大人难道不想千古留名吗?”
“不说父亲并没有这个意思,就算真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帮你的,周帝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背叛他。”杨全宗一口拒绝。
“你祖上食的可是唐禄!”李兴复怒道。
“够了!”杨全宗大喝一声:“我念你是李唐血脉才一直冒险收容于你,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大唐气数已尽,大周才是天下新主,你若是再不断去复国念想,莫怪本官将你逐出沧州!”
李兴复脸色铁青的盯着杨全宗,深呼吸几口气后心情平复了一些,甩袖离去。
刚回偏厅,不等家将问话,他便说道:“走,去擒龙堡。”
擒龙堡。
大堂之内,花问天站在门口,目光望着大门方向,仿佛能透过大门,瞧见跪在门外的花即落。
花夫人瞧见丈夫脸上心疼的表情,笑道:“你啊,既然舍不得,那就让他进来吧。”
花问天怒道:“这次再不给他长个教训,下次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呢,就是你以前太惯着他了,才会让他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花夫人不以为然道:“哪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又没祸害人家姑娘,只不过进去找人家聊天谈心,是那些不知情的江湖人瞎传,才污蔑他是什么淫贼!”
“大半夜的去人家姑娘闺房找人家聊天谈心?换作是你,你能接受吗?”
花夫人啐了一口,哼道:“那你们父子继续闹吧,若是他这次再走了,我看你怎么办?”说着转身进了内室。
花问天脸色变了变,冲着安静坐在一边的女儿喊道:“你还坐在这干什么?还不去盯着那个孽障,要是有姑娘不小心经过时,又被他给非礼了怎么办?咱们擒龙堡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花梦竹摇头失笑,哥哥又不是色中狂魔,怎会干出那种事,她知道爹爹只不过是怕哥哥跑掉了,才故意找的借口。
“女儿知道了。”点了点头,她缓缓出了大堂,刚行至门口,便看到跪在门外的哥哥。
然而在花即落身边,她还看到三名男子,正中间的男子正和花即落说着话。
花梦竹快步走去,怒道:“李兴复,你别和我哥哥说话,他被你们兄妹俩害的还不够惨吗?”
花即落喝道:“梦竹,不许对李姑娘兄长无礼!”
“不管你啦!”花梦竹怒哼一声,跑回了擒龙堡。
花即落对李兴复歉意的笑了笑:“李兄,你别见怪。”
李兴复摆了摆手,说:“这事确实是我有些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劝若真嫁给你的。”
他只说劝,却是知道李若真如今根本不待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