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微微一惊,知道自己不小心表现的过于热切,让钱裕产生了怀疑。
他沉吟片刻,感叹道:
“在下自从来到杭州,听人说起过真际寺,也听人说过灵泉寺,却没有听说任何道观,莫非一个诺大的杭州,就没有我道家的立足之地吗?”
“先生果然是道家人士吗?”钱裕欣喜道,在他看来,道士的身份更加可信。
“在下师从一位道长,算是半个道门中人。”
钱裕小眼睛一亮:“那先生是希望我多建几座道观咯?”
陆原微微颔首。
钱裕微笑道:“这个容易,我现在虽无权无势,但银钱方面还不缺,建两三个道观不成问题。”
“一座足矣。”
“好,听先生的。”钱裕笑道:“先生是准备亲自跟踪那人吗?”
“这事在下自有计较。”陆原淡淡道。
顿了一下,他目视着钱裕,严肃道:“有一件事我要和殿下说清楚。”
“先生请讲。”
陆原沉声道:“每个人的命运自有轨迹,就算偏转,也无法偏转太多,纵使在下插手此事,也只有把握保住殿下的性命,殿下的身份和权力,很可能会失去。”
钱裕愣了一下,越发觉得陆原深不可测,他苦笑道:“我知道的,若是先生不帮我,我肯定必死无疑,只要能活着就好,钱裕在此多谢先生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杜玄。”
钱裕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先生不如搬到我府上去住吧,本王愿供奉先生的一切所需,也不必成天在此摆摊。”
陆原甩了甩袖子,故作不悦道:“世上需要在下指点的并非殿下一人,而且在下在此摆摊并非为了钱财。”
钱裕拍了拍额头,对方之前没有收自己的钱,自然不是那种庸俗之人,
他急忙拱手致歉:“本王失言,还请先生恕罪。”
陆原摆了摆手道:“殿下回去吧,月底那天晚上,再来找我即可。”
钱裕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殿下还有事吗?”
钱裕呐呐道:“先生,您说那个人是在害我,那我现在若是继续装作胆小懦弱的模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还请先生指点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日后,在下自会告诉殿下怎么做。”
钱裕点了点头,反正自己都装了这么久,再装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位先生看起来是位得道高人,有他帮自己,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拱了拱手说:“那小王先回去了。”
恭敬的施了一礼后,他拖着庞大的身躯,向马车方向缓缓走去。
钱裕走后,再来找陆原算命的人几乎没有了,倒是李若真那边偶尔会有一两个人。
而陆原所等的蓝柳依却依然没有踪迹。这让他有些烦躁起来,莫非自己找错方向了?
算了,等过两天钱裕对自己完全信任后,借用他的力量,与四大花魁都见上一面,试探一下有没有白莲教中人。
中午时分,由于此时已临近六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陆原眯着眼望了望头顶的烈日,想了想,决定收摊去吃饭。
和李若真说了一声后,二人将摊位搬到茶楼后院,之后在茶楼坐着休息。
一来二去,陆原和店掌柜混熟,知道他叫王七。
“老板,你们杭州哪家酒楼最大?”陆原问道。
再过十几天就是和马空明二人会合的日子了,约定的地方就是杭州最大的酒楼。
王七笑道:“自然是江南阁了。”
“这名字倒还挺雅致。”陆原笑道。
“那是自然。”王七挺着胸说:“咱们杭州的江南阁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好的酒楼了,就连金陵府的望月楼和开封府的四海楼也比不上。”
“不知好在何处?”
王七得意道:“江南阁最大的特点是由四间酒楼组成,四楼分别为以各种名花名草冠名,分别是‘嘉兰’,‘紫苑’,‘羽衣甘蓝’和‘西府海棠’。
普通人大多去‘嘉兰’吃饭,家境好一些的去‘紫苑’,殷实的人家去‘羽衣甘蓝’,只有那些富商或者是官宦之家的人,才会去‘西府海棠’。”
陆原暗暗点头,杭州不愧是商业之都,竟能孕育出江南阁这样的酒楼出来。
他的兴趣顿时被吊了起来,向老板道了声谢,和李若真一起向江南阁而去。
问清地方后,二人很快行至酒楼之外,说是酒楼,简直有些像个微型坊,外间用围墙围住,从大门进入后,四座酒楼成正方形耸立着。
大部分人都是向左边和右边第一间楼而去,上面分别写着‘嘉兰’和‘紫苑’。
后面两间应该就是‘羽衣甘蓝’和‘西府海棠’了,陆原径直向‘西府海棠’而去,李若真默默跟在他身后。
进入酒楼后,一楼内,并无桌椅,摆着各种各样的瓷器、书画和其他饰物,简直像个小展厅。
陆原有些佩服掌柜的了,在自家酒楼内开起了店铺,
在店小二带领下,二人上到二楼,可以看到桌椅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料,排列极为讲究,每桌之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宽大的楼层中仅稀稀落落坐了三桌客人,瞧见陆原二人上楼,他们都向这边看了一眼,其中一名锦衣青年目光中透着几分惊异。
“没有包间吗?”李若真问。
店小二一听就知道她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笑着回答:“这位姑娘,咱们‘西府海棠’没有包间,您想在包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