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去没多久,展元终于来了,看见陆原后,他这几日焦躁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
“大人,您回来了。”
“我去周边乡村探访了几日,这几天忙坏你了吧,县城内一切还好吗?”陆原依然用下乡的借口。
“属下并不觉得辛苦,县内一切都好。”
“对了,我前几日用王远名义给你写了封信,托驿驴寄给你,你没收到吗?”陆原淡淡道。
“没有啊!”展元吃惊道。
“没有就算了,这事现在也不重要了,你去忙吧。”陆原盯着他看了一会,说。
出了二堂,展元心中冷笑,驿驴吗?很好,要是让自己查出他们扣了大人写给自己的信,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回捕快房路上,衙内许多听到县令回衙的人,都凑上来打听消息,询问县令这几日的动向。
敢向展元打听的人都是县衙中的大吏,展元不敢轻易得罪,遵循着金木行指导的为官之道,耐心应付着。
等他们都走了,他这才带着捕快,急匆匆去驿驴兴师问罪。
驿驴的工作模式是收到雇主信件,送到目标所在地,然后交给当地驿驴,每封信分给当地驿驴一些费用,由他们寄送寄送。
可以说全国所有驿驴都是合作关系,因此展元怀疑信件被歙县驿驴老板扣留。
“展爷,您这是?”驿驴老板王鹏见展元带着一票人马气势汹汹而来,脸都吓白了。
“我问你,最近驿驴内有没有寄给我的信件?”展元沉声问道。
“有啊!”王鹏吞了吞口水说。
“那信呢?”展元喝问。
“小人亲自送到县衙去的,亲手交给乐捕快了,您没收到吗?”王鹏颤声道。
“是他。”展元心中一沉,说:“你陪我走一趟吧。”
“是。”王鹏心中直打鼓,在他看来,县衙是全县最凶险之地,运气不好就是有去无回。
捕快房内,乐方看到王鹏后,心中一惊,知道事发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展元冷笑道。
“信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乐方决定抗拒到底,这事并不算大,展元最多将自己革职。
“这封信可是县令大人亲自写的。”展元淡淡道。
“什么?”乐方惊呼一声,自己这也太倒霉了吧。
“县令大人已经亲自过问了,说,信去哪了?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展元喝道。
乐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亲眼看到前任丁捕头和田班头的下场,对县令极为畏惧。
但他身后之人也是个狠角色,自己若是将他供出,自己只怕下场也不会太好。
展元当了一阵子捕快,对破案也有些心得,知道乐方已经动摇,这时候只要击破他心理的防线,他就会供出一切。
“这座城里如今是谁说了算,你心理应该明白吧。”展元不紧不慢道。
“我如果说出来,你能保我家人安全吗?”乐方咬着牙说。
“我只能答应你向县令大人求情。”展元并不喜欢空口许诺。
乐方点了点头,他对展元也有几分了解,知道他说的话还是可靠的,低声道:“是县尉大人,他命我假意投效你,将你的动向告知他。”
展元冷哼一声,果然是黎园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自从他当上捕头,经常与黎园打交道,由于他并不给黎园面子,时常当面顶与他顶嘴,二人后来彻底闹翻。
黎园虽想办他,但有陆原在,却是有心无力。原先黎园许多手下见黎园势弱,纷纷投靠了展元,乐方正是其中之一。
他原先与此人交谈过几次,以为这人还信得过,谁知却是个内奸。
“那信呢?”展元冷冷的问。
“那日我接了信件便直接拿去给了县尉大人,黎大人说发生在休宁的事可能和刺史府有关,便让我先扣着信,他再派人去信中所说的黄记墨铺查看。”乐方答道。
展元沉吟不语,这事陆大人似乎不打算追究了,他拿黎园也没办法。
但经此一事,他对黎园投靠过来的人彻底失去信任,决定来一次大清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