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面看到了走来的一队素色长龙。
他们被押在正中间,披麻戴孝一身缟素,凄凄惨惨,跌跌撞撞,一路相互扶持着往前行。
周围来往行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摇头叹息的,有捂嘴吃惊的,也有偷偷转身流泪的,甚至还有送上壮行酒的。
因为没有想到会有人拦住行刑的众人送上壮行酒,张洛感觉走得有些快了。
壮行的是一位老人,似乎想跟海家人说什么。张洛见此停住了马,转身对迎亲的队伍说道:
“新娘子出城还有很长的路程,她最喜欢吃旁边李记的糕点先去买点带着。”
他一扭头又看到了一家卖包子的,于是又跟身边的人说:
“也不能光记得给新娘子买吃食,你去那家包子铺买点包子带着,路上吃,记得多买些。”
于是,大队人马因为张洛的停步而停了下来,敲敲打打的声音跟对面壮行的人群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壮行的那位老人听着那热闹的锣鼓唢呐声,心中更是悲凄。他直直跪倒在尘埃,大声喊道:
“苍天不公,圣上不仁,海将军三代为国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哪!”
海家人听着那人的一声声哭诉都默默流下了眼泪。海龙啸抬起挂满镣铐的手,扶起那哭诉的老人说道:
“老人家莫要再喊了,小心惹祸上身。”
那个人看着海龙啸,双手死死地握着他的手,泪湿了眼眶。
“少将军,海家冤呐!”
海龙啸苦笑一声说道:
“清者自清,龙啸相信早晚有一天真相会公之于众的。海家二十余条冤魂也必将得到安息。”
海龙啸劝说着那位老人离去,那老人却是执意要给他送酒壮行,海龙啸豪迈喝下老人的壮行酒,朝着大街上的众人说道:
“各位乡亲,海家蒙难,无力伸冤,但海家世代忠心苍天可鉴,海家上下百余孤苦拜求苍天怜见,有朝一日,定要为海家洗雪沉冤。”
海龙啸说得慷慨激昂,却也带着无比的悲愤,他海家忠君爱国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张洛眼见着那边送行结束了,立刻打马向前,直接朝那队白色长龙走去。
迎亲的喇叭吹得响亮,行刑的铜锣也敲得欢畅,就这样两方人马在当街对峙了起来,谁也不想相让。
行刑人员与迎亲队伍僵持不下,不得已便去找监斩官询问。
监斩官上官屹听到报告问道:
“问问是哪家成亲也不看看时辰,不看看布告,他们不知道这条街要行刑人犯吗?”
守卫去问了之后向上官屹禀告道:
“相爷,是薛府嫡小姐出嫁,夫家要绕城一周,这里是必经之路。”
上官屹皱眉,满是不悦地问:
“是圣上赐了嫁妆的薛家嫡女?”
那人无奈地点头,感觉这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
“是。来人说话很是嚣张,咱们要不避让一下?”
上官屹佯装思索利弊,不悦都表现了出来说道:
“避让一下吧,尽量靠近街边走,别让人犯冲撞了新人。”
“是!”
这边守卫带人刻意去避让迎亲的队伍,不知不觉就走过了十字路口,由于路变得极为狭窄,人员自然也很难集中。
就在这时一队敲敲打打的人马从十字路口处出现看起来也是要往张洛的迎亲队伍放向拐。
两队结亲的人马便不知不觉夹进在了押送犯人的队伍当中。
街道上一片混乱,最热闹的是睿王的迎亲队伍还在不住地撒着铜钱。
老百姓蜂拥抢着铜钱好不热闹。
张洛看到那边撒铜钱撒得热闹便也命令随行撒起了铜钱。
转眼间,一条好好的街道被两个迎亲的队伍搅得乌烟瘴气,看不出是哪家的成亲队伍,人流也越来越多,守卫们便分不清海家人都在哪里?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纷乱的人群中飞出,横掠过人群,直奔海家众人,反手几下,那些守卫便被点住穴道。
守卫们就这样看着那些身穿白色孝服的人被人拉近了人群,接着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群便都跟着结亲的队伍走了。
他们眼见着众人就这么消失在了视线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不知道是谁,突然碰了他们一下,他们发现终于可以动了。
只是当他们飞奔着朝结亲队伍追去的时候,却发现两队已经分开,一个奔城门而去,一个奔最热闹繁华的大街而去。
没有办法,众人只得兵分两路去追,却是一个穿白衣带镣铐的死囚也没有找到。
众人没有办法,只得找到上官屹,汇报了情况。上官屹听了之后大怒。
他把众守卫训斥了一顿,自行去到皇宫请罪。
事情尘埃落定,上官屹的心里终于放下了多日的大石,可是圣上这个陷害忠良的罪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去。
“圣上,臣罪该万死,竟是让海家人趁乱跑了。”
上官屹跪倒在大殿堂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那嘣的一声让圣上眉头一挑,就连他都替上官屹疼了。
“你再说一遍!”
上官屹跪伏于地,心中却是无比的平静,他没敢抬头,依然把头抵在地上。
“臣无能,让海家人趁乱跑了。”
圣上转头,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看向地上的上官屹。
“上官屹,枉费朕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让重犯跑了。”
“圣上,今天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