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娄知县望了望被打的满脸是血的薛彪,又望了望昂首而立,官居七品的刘大钟,心情甚是郁闷。
薛家他惹不起,刘大钟,他也惹不起。
并且,他明显看出,刘大钟一旁的那个青年,绝非一般人。
刘大钟对其甚是恭敬,他混迹官场多年,实力不怎么样,但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他猜测,对方定然是从京城来的贵人或者哪位大官的公子呢!
娄知县挠了挠头,心中喃喃道:这种破事,干脆让薛知府处置好了,既然我惹不起,那就要躲的远远的。
当即,娄知县瞟了不远处一个站岗的衙役一眼,后者立即会意,朝其点了点头。
“哎呀!”
突然,娄知县痛叫一声,然后捂住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那名衙役当即故作惊慌地说道:“知县大人中风了,退堂!退堂!此案改日再议!”
说罢,两名衙役便架着娄知县朝着后堂走去。
然后,其他衙役也非常默契地离开了。
这种默契度,显然之前已经上演过许多次了。
一转眼,堂堂的太平县县衙就剩下赵岩几人和一脸郁闷的薛彪五人。
赵岩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娄县令演的实在是太假了。
极度浮夸,假的让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这是真的
但这招也确实有用。
装病乃是历代皇帝和大臣们常用的手段。
有时,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但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娄知县的病,恐怕至少到那位薛知府来到大平县,才有可能痊愈。
大周不乏有这种官员,没有能力但又不犯错。胆小怕事,总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这样没有能力的官员也是赵岩要改革的潜在对象。
当即,赵岩等人毫发无损地从县衙走了出来。
至于薛彪等人肯定是要立即向薛知府传信,告知他儿子被打的事情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乎半日间,百文斋人将县丞薛淮以及薛彪等人爆打一顿,并且轻松走出县衙的事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当地的百姓本以为百文斋会立即关门逃亡,哪知在第二日,百文斋门前竟然扎起了彩楼,并且展出的书籍一律比市场价便宜了一半。
并且,百文斋书籍的印刷和装帧质量是远远高于隶属于薛家的那些商铺的。
大平县百姓经常买书,自然知晓书籍的价格,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书,定然是赔本赚吆喝。
百文斋如此做,自然是想要和薛家对着干了。
一时间,百文斋成为了太平县百姓热议的对象。
“听说百文斋的主人背景非常深厚,在长郸城还有关系呢!”
“薛家在咱们蜀州作威作福,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薛家作恶多端,而今有人来收拾他,真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我还是看好薛家,他们祖孙三代,在蜀州根深蒂固,岂是能轻易撼动的。”
“我准备去买几本书籍支持一下百文斋,这才是良心的书籍铺啊!”
“待到那位知府大人一来,百文斋绝对完蛋,薛家的实力可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
在无数百姓讨论的同时,百文斋的名头也彻底打响了。
而今,薛淮被打得昏厥不醒,街霸薛彪也已经不敢露头,有些百姓开始买起了百文斋的书籍。
很快,百文斋门前便挤满了人,有图着书籍便宜来买的,也有专门来恶心薛家的。
而现在的百文斋里面,就是存书多,一直到午后,门前还排着近五百米的长队。
赵岩看着卖书很新鲜,临时充当成了掌柜,卖书卖的不亦乐乎。
而此刻,在距离百文斋大约二百米的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皮肤黝黑,身穿颜色发白,并打了数个补丁的衣衫,手里拿着一张胡饼的中年男子。
此男子名叫孙大胆,乃是太平县辖下一个村里的农民,因为他在年轻时杀了一个山贼,故而村里人都叫他孙大胆。
如今他也自称孙大胆,因为他已经忘掉自己的真实名字了。
孙大胆一边啃着大饼,一边观察着百文斋柜台处的赵岩。
两日前,就在孙大胆为儿子的亲事发愁时,他遇到了一个贵人。
那贵人找到孙大胆,告诉他,只要孙大胆能帮他杀一个人,他将给予孙大胆一百贯钱。
面对杀人,孙大胆没有一丝恐惧,而是尤为兴奋。
当时,在那个贵人将十贯钱定金拍在孙大胆的面前时,他想都不想都答应了。
这笔钱,对一个只会耕地,两个儿子都没钱给彩礼的中年男子实在是太重要了。
在他眼里,自己是贱命一条,能换这么多钱,自然很乐意。
并且,他已经规划好了。
一百贯钱,二十贯作为彩礼钱完全能够让两个儿子各自娶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
如果他意外被抓,他就先将钱留给儿子。
若侥幸没有被抓,他就用剩下的钱给自己盖上几间大瓦房,然后再买上一二十亩地,依照他的努力程度,下半辈子的生活根本就不用愁了。
他非常感激那个贵人,让他的人生即将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今日,他在那位贵人的引领下,找到了那个人。
在他眼里,像赵岩这种穿着扮相的人都是秀才。
而村里的一个秀才总是欺负他和他儿子,故而他对秀才这个群体就是厌恶的。
他观察了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