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再来到密谍司时,陈玄黄低着头,完全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快速行走。
那昏暗的书房内,杨天州披着一件单衣,脸色有些蜡黄,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陈玄黄坐在他对面,四周瞅了瞅,建议道:“咱就不能多开几扇窗户么?”
杨天州嘴角微翘,打趣道:“怎么?你这位皇武衙的副统领,像插手咱家的密谍司了?”
陈玄黄瞅了眼昏暗的烛火,无奈道:“对眼睛多不好。”
杨天州嗤笑一声,“陈大人今日到访,不会就为了和咱家聊天吧?”
“不是,我是想来看看杨公公你伤势如何了?”
杨天州愣了下神后,悠悠笑道:“在这深宫之中,难得还有人关心咱家。”
陈玄黄对这句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深宫中,实在太没人情味了。
“杨公公,您为何不多休养几日?何必亲力亲为啊。”
杨天州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把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咱家实在放心不下。”
言语一顿,杨天州接着说道:“这江湖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这汴安城,还是热闹得很,需要咱家多盯着些。”
陈玄黄喟然一叹,说了句挨不上的话,“八皇子选择离开汴安,是最明智的举动的。”
杨天州抿着嘴,不置可否。
两人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闲聊了几句后,陈玄黄便起身告辞。
陈玄黄从密谍司出来后,还不想立刻回到宫门,索性便在宫内绕起了弯。
经过长秋宫时,陈玄黄还特意往里面瞅了眼,远处一位宫装妇人站在池塘前,不知在观看什么,后面站了几个宫娥太监。
较之曾经,长秋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陈玄黄却觉得这长秋宫上空仿佛聚集了一块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元祁在狱中服毒自杀的事,想必已传到皇后耳朵里。
但耐人寻味的是,赵元祁身在狱中,这毒药是哪里来的呢?
这个疑点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但却没有人去深究,毕竟皇帝都不闻不问,自己这个当臣子的,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陈大人留步!”
陈玄黄停下脚步,扭头循声看去,只见林胥迈着小碎步朝自己这边颠颠跑来。
陈玄黄微微一笑,唤了声‘林公公’。
林胥停在其对面,笑问道:“陈大人怎么在这里?”
陈玄黄未做隐瞒,将自己去看望杨天州的事,说了一遍。
林胥听后,眼珠子一转,心想着自己待会儿也去看望下杨天州,比竟对方在自己这些人心中,是有着很崇高的地位。
陈玄黄瞧见十几个太监抬着木箱走进长秋宫,好奇问道:“林公公,他们这是......?”
林胥瞧见他手指的方向,‘呵呵’一笑,“陛下命小的给皇后娘娘送一些过冬的衣被。”
陈玄黄微微一愣,目光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见此,林胥轻笑道:“陛下念在多年夫妻之情而已。”
陈玄黄闻言不禁心生感慨,两个当初如此恩爱的人,今日,一个人想要置另一人人于死地。
这皇位,真是能让所有人为之倾其所有。
皇后能背叛自己的夫君,赵元祁想要弑父杀君,而赵元镇,则出卖了自己的亲兄弟。
而且很有可能,赵元祁是死在赵元镇的手中。
想到这里,陈玄黄脑中又生出想逃离这里的念头。
只不过,他还不能走。
只因,他顾忌的太多了。
......
回到宫门,陈玄黄就看到杨达正在教训常思等人。
杨达一个巴掌扇过去,常思双脚离地,跌落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其他人均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陈玄黄心中顿时怒火蹿升,大步走过去,质问道:“杨达,你为何动手打人?”
杨达揉了揉手腕,斜眼看去,目光中尽是不屑。哪怕陈玄黄被晋封为从五品的骑都尉,他依然是看不起对方。
“呵!原来是陈副统领!这几人玩忽职守,我正在教训他们。”
陈玄黄瞅了眼常思充血的脸颊,沉声道:“你下手太狠了吧!”
“呵呵,狠么?我倒是觉得打轻了呢!”杨达走到众人面前,恶狠狠道:“若是我再发现你们几个偷懒耍滑,便一刀砍了你们。”
常思坐在地上,捂着脸颊,连连称是。
“呼”
陈玄黄长呼一口气,扭头看向杨达,冷声问道:“杨达,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杨达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玩味道:“怎么?骑都尉你,想要替这几个家伙出头不成?咱们两个就算去统领大人那里去理论,只怕你也是输的面大。”
陈玄黄缓缓走上前,淡淡道:“我的事,用不着找别人理论。我的人,也轮不到别人教训。”
杨达眯着眼,语气不善道:“陈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不好好在宫门当差,跑到哪里。”
陈玄黄站在离杨达不足数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冷道:“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杨达压着心中火气,沉声道:“好!那咱俩就走着瞧!”
“等等!”眼看杨达转身离去,陈玄黄从后面叫住了他。
杨达耻笑一声,讥讽道:“怎么?陈大人还想留我聊天不成?”
陈玄黄指着常思的脸颊,问道:“怎么?打完人,就想走?”
杨达单手按在刀柄之上,傲然道:“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