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的每一件事情都逃不过老夫人的法眼。
她拄着拐杖赶过来时就看到,陈溪所在的客房大夫进进出出,而且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
当老夫人看到双手红肿不开,已经肿成胡萝卜了,而且整个人憔悴,面无血色,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不是说不会有问题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老夫人声音中夹杂着怒火。
院子里面的人一个个的低下头不敢多言,县令大人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母亲,我知道您疼这个丫头,但是也请你原谅您的亲生孙女一次。”
见到儿子满脸颓废。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快速划过,只不过老夫人此时震惊万分,一时间没有抓住。
她颤抖着双手开口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县令大人自知事情瞒不过去,一五一十不敢有丝毫隐瞒,实话实说。
当听到自家孙女竟然去牢房之中对人动用私刑,老夫人震惊之下,气血逆行,感觉一股血流蹭了一下,直窜脑海。
她双腿有些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整个人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该死的孽障!”老夫人说的咬牙切齿。
而县令夫人这边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听到的正是这句话。
她心中一冷,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只是瞬间鲜红的血液便流淌到了脸上。
“这件事情都是儿媳不对,没有看好自家的闺女,不仅给老夫人丢人还给自家找了麻烦,而且这次一定会好好管教他,让他好好学规矩!”
县令夫人本就是个娇俏的模样,哭的梨花带雨,看着令人怜惜。
只可惜,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无心欣赏,反而更加厌恶。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这里求情,而不是关心别人的伤势,看来你们母女二人真的无药可救!”
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开口:“来人,把这母女二人都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县令夫人可是当家的祖母如果被关进柴房不仅丢人,而且以后也没有威严。
她没想到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擦干脸上的泪水,愤怒的看过去:“只是一个小贱人而已,老夫人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外人而治自家的颜面于不顾,我一定会哥……”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这次开口的不是老夫人,而是县令大人,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夫人拈酸吃醋,甚至用一些龌龊的手段对待小气,但是却不能容忍如此不识大体。
母亲说的对,这样的女人根本养不好,儿女只会连累家人。
他这个时候如果再不下狠心的话,恐怕连累的是整个家族,于是一声令下,县令夫人以及大小姐就这样被丢进了柴房。
老夫人下了封口令,除了院子里的人,任何人都不知道陈溪住在这里并且受伤的消息。
她处理完家事,走进去看到陈溪身体虚弱,眼眶有些湿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开始对陈溪的确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可是当看到陈溪做的那一道道用心的点心,是老妇人的心,早就已经被感动了。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老夫人坐在床边,与其坚定的开口。
同在县令府内,张雪凝虽然也遭遇了劫匪,差点丧命,但是毕竟一点伤都没有就回来了,老夫人得到消息也没有细问,只是吩咐人送了安神的汤药。
男女有别,杨庭寒将人送走后原本就想要离开。
结果,张雪凝却以救命之恩,唯有情杨庭寒进院子喝了一杯茶水。
她住的院子虽然偏僻,但是胜在精致。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那参天大树笼罩在院子里,遮住了密密的小。
两个人坐在亭子里,张雪凝忍不住开口:“能不能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就告诉我是不是就好?”
杨庭寒猛然间抬头艰难的摇了摇头:“往事随风,该忘的就忘了吧!”
只是一句话,让原本就哭的双眼红肿的人再次落泪。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张雪凝神情悲切:“虽然父亲步步高升,但是我却有了克夫的名声,每次有人上门提亲都是续弦或者是家里的庶子。”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活得有多么苦闷,如果没猜错,这次下手的应该是家里的妹妹,因为有个克夫的姐姐而影响了他的亲事,所以我才来到这千里之外,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多年来的委屈,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突然间不想再隐忍,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那不断耸动的肩膀,还有已经被泪水浸湿的手帕。
杨庭寒看在眼里,悠悠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会补偿!至于见过我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只会带来杀身之祸!”
最后几个字显得杀意满满。
张雪凝瞪大眼睛看过去:“杨哥哥,不管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也不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依然会选择等着你!”
“不必,我会帮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亲事,到时候就嫁过去吧!”杨庭寒说完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凉亭中的张雪凝,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那样俊美的一张脸,为什么会成那个样子!”
她痛苦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