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点燃一炷香的工夫,朱达昌便将那牛肉包装纸全部都撕扯开来,虽然那包装纸已经是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可从包装纸里边暴露出来的,却不是朱达昌思谋已久的牛肉。
此时在包装纸里边躺着的,不是红艳艳香喷喷的牛肉,而是一张枯黄的宣纸,在这张宣纸的下面,还放着一小匹女孩子用来做肚兜儿的红布。
“娘...,这是什么?我的牛肉呢?”
“孩儿啊,这就是娃儿一辈子都吃不尽的牛肉啊。”
“这是什么牛肉,这就是一张破纸一块破布,哪有什么香喷喷的牛腱子,娘,孩儿要吃牛肉...,孩儿要吃牛肉...,啊...”
“孩儿啊,你可仔细看看这张宣纸,那是娃儿的订婚文书啊,娘亲虽不识的这上面写的什么,可你父活着的时候告诉过为娘,这可是孩儿和郭家女子定亲的唯一凭证。”
“哪个郭家女子,哪个郭家女子孩儿也不想娶亲,孩儿只想吃那尚品牛肉,孩儿只想喝那汾州佳酿,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孩儿一概不想理会。”
“娃儿傻啊,娃儿做了那郭家的女婿,还愁吃不到那古陶城郭家的尚品牛肉吗?”
“郭家?卖牛肉的郭家?市楼卖牛肉的郭家?娘亲说的就是那市楼卖牛肉的郭家?”
闻得母亲说自己要做郭家的女婿,朱达昌一下子又活唤了起来。
此时朱达昌想的不是即将要洞房花烛的美事,此时的朱达昌想的是这样一来的话,还确实是可以随便的吃那尚品牛肉这种美食了,哪怕是牛肉墩子的边边角角也好。
这是朱达昌最为关心的事情,至于其他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天大的美事,朱达昌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看着自己的孩子美滋滋的样子,朱母的脸上也开心的印显出了像是枯树表皮一样的褶皱。
不仅如此,在朱母的眼角下缘,还滚落出了几颗污浊的老泪,即便是朱母那早已干枯的眼眶里,此时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相比较朱母的老泪纵横,此时朱达昌的表现和自己母亲的悲伤却是截然不同。
在朱达昌那粗犷分明英气逼人的脸庞上,一切的表现就相当于那张宣纸就是一片牛肉一样,而那块红布,倒更像是一墩子牛腱子一般。
此时朱达昌一边阻止着口腔里口水的流出,一边盯着那宣纸和红布痴痴的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