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突然一想,而后取下千墨星剑,递给李枺绫,将在坐忘谷中的遭遇说与李枺绫听:
“师尊,弟子无能,未能救下殷素黎师姐…”说到剑南道的遭遇,方霖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她的命中有此劫,霖儿,这柄神剑,是长孙师祖传于你的,你当不要令它埋没。”李枺绫将剑还给方霖,要她好生保管。
“师尊,快去救救扬州城内百姓,那琴霁疯了,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手。”方霖突然想到此事,立刻拉住她的手,对李枺绫呼唤。
“莫急,已有世外高人去解围了。”
方霖愕然,也不知扬州城的满城冰雪是否消融开来。
“霖儿。”
陆远三人等到方霖回来,而玄郦已先行回祁连山去了。
“无妨,子迁,不过…我要回陇右道一趟了。”方霖站到陆远身前,双手别在身后,低着头,不想让陆远看见自己不舍的神色。
“霖儿你离得门派久了,便回去罢,莫要担心,我去寻一处门派,或者寻个山洞,束发做个道士,闭关修行七五载,《穰苴剑谱》修得大成,便去找你,到时候也不怕那琴霁。”陆远想握住方霖的手,又悻悻缩了回来,怕她师尊那等世外高人就在竹林一处,岂不是让方霖很难堪。
才七五载,能学成什么样,方霖不想打击他信心,料想那青玉二仙也才三十余岁,便能合战琴霁不落下风,这世上习武之人的成就,机缘很重要,想到青玉二仙,方霖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半步,掐住陆远手臂,手指抵在陆远下巴上,恶狠狠的说道:
“不许与那周亦染鬼混。”
陆远看见方霖这般大病初愈,故作嗔怒的样子,心神一漾,就想对她鲜红的两颊咬一口,不过忍住嬉笑:“霖儿,你怎知我与周亦染鬼混,你都见到了什么?”
方霖气的提脚踢他,心道,周亦染,真不是好东西,那般真挚淳朴的陆远,都被他带坏了。
“苏施主,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呢?”另一侧,净因向苏暖暖问道,苏暖暖救了他们,本身又毫无背景,极有可能被琴惮记恨,净因心中已经打算好了,无论如何,是要为苏暖暖安排好一条去路的。
苏暖暖很迷茫,没有明确去处,诺个大唐,却是举目无亲,对于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来说,是寸步难行的事情。
“暖暖姐,不若你与我前去仙宫吧,仙宫只收女弟子,你学些武艺,也可防身。”方霖走过来。
苏暖暖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她本是闲云野鹤,不愿受那拘束生活,况且自己天赋太差,怕是给方霖带来麻烦。苏暖暖对他们坦白道:
“实不相瞒,许多年前…我与一位郎君在扬州相识,他才华横溢,我与他惺惺相惜,后来,他去了长安做官,据说官至中书省右补阙,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这里,苏暖暖起初还有些脸红,而后却是低头忧思。
“起初,他与我互有书信往来,虽然长安与扬州天涯路远,但每次接到他的信件,他的诗句…我总是如沐春风一般,可是这两年来,却是再也没有收到来信了,我寄出去的,石沉大海…”
方霖沉默,那人是苏暖暖情窦初开之时遇到的人吗,难怪她一直不肯接受左公明,竟是心有所属,难道又是遇到了登徒子,薄情郎…方霖试探性问道:
“莫非是他迁了官?去了别处,断了联系?”
苏暖暖摇头:“不会,他还在长安,还是右补阙。”
苏暖暖这般说,方霖却是疑惑不解,右补阙是从七品官职,属中书省管辖,平日里所司职之事,说得好听,是为皇帝纳谏,说得难听,就是闲赋散职,无事可干,皇帝陛下的对错哪里容得到一个从七品的补阙评头论足。朝廷官职,五品以下是时常调动的,这右补阙竟在长安做了几年,即未升官,也未平迁,还未贬谪,偏偏他还是个令苏暖暖也钟情不已的才子。方霖有些费解。
“他叫什么名字?”方霖问道。
苏暖暖面色古怪,看着方霖说道:“他与你是本家,也姓方,名唤方忆。”
“哦?方补阙。”方霖一笑,心中讥讽,又是一个薄情郎负心汉,连苏暖暖这般聪慧之人都被他骗了去,真是丢方姓的脸面。
“他…是岭南道人,五年前北上采风,与我在扬州相遇,我们和酒而歌,我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之人,没想到才过了三年,他便与我断绝往来…”
真是男人一朝入长安,不思江南花与诗,可他也只是个小小的补阙,在长安也是任人摆布罢了,苏暖暖哀伤不解,低声说道:
“左右我在扬州也待不下去了,我便去长安寻他,不论他是…忘了我好,还是金屋藏娇也罢,让我亲眼所见,死了这条心罢。”
看得出来,苏暖暖对那方补阙眷恋之情很深,方霖握住她的手,与她说道:“暖暖姐,我正欲回门派,一路西行,恰好同路,我们一起去吧。净因师兄你呢?”
净因有些无奈,只要苏暖暖一日不否认,他便认为苏暖暖极有可能是苏定方后人,不然那又如何呢?去茫茫人海中找寻苏姓之人么?万一他的后人隐姓埋名了呢。
“贫僧回吐蕃,便与二位施主同行吧,也去那传说中的长安城见识一番。”
方霖欣喜,有净因同行,一路安全许多,复又看向陆远,既然净因同行,那莫不是可以拉上陆远,师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陆远知晓方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