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些时令物产依季而生,若此时不食,怕想食之时,就没有机会了。再者赵府与张氏一族还有外公王氏一族以及刘氏一族,本就是虎踞镇四族,同气连枝,百年来相安无事。现在赵府落败,也只能送这些普通物产。可赵府对其它三族的心意,自然是十分真诚的。正所谓礼轻仁义重,舅舅难道还认为这些物产入不得你的眼吗?”
王禅也是微笑着把话说完,再看了看堂中的张保国,轻轻点头,算是谢意。
王志得被王禅如此一说,脸色难堪,对王禅的反问,竟是无话可说。
若说看不上这些物产,那就是明摆着看不起赵府,可如今赵府有李相国腰,而王禅也是楚王亲封的楚国灵童。论身份,比他这种普通富家子弟可要高贵得多了。
就好比一个王族家的子孙,纵然穷些,可身份比富人那可不可同类而语。
而且王禅刚才所说,时令果品依季而生,不食没有机会,这里边定然有其它意思,并非胡说,可他不知道这其中之理,所以也不敢胡言,毕竟这里是他丈人家,他只是一个女婿而已。
此话张保国却听得明白,他当然也知道王禅受李相国之命查办翠花楼一案,所以此时他已经从里正那里得到此案的处置,自然对王禅礼遇有加。
“贤外甥,难得你如此孝心,做婶婶的自然欢喜,听说你智破翠花楼一案,也是传为虎踞镇佳话,做婶婶的也是脸上有光。”
王禅的二婶婶张娴,一脸廋相,额骨高挑,双目如蛇,刚才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语气尖刻让王禅眉头大皱。
他想到王家一族,若是让二舅舅王志得当家,那自然是全听这个女人的话了。
“婶婶,小侄年幼,并不懂什么断案之术,只是出于好奇而已。翠花楼走水,并就不是什么案子,这产业也是张氏一族,说起来让侄儿惭愧。想来也是下人管理不善,疏漏惯了,日后只要加强管理,引以为戒也就是了。”
王禅并不反驳张娴的话,而是借着她提起的案子,借题发挥。
说实话还得感激这个不识大体的婶婶,为自己的小肚鸡肠,却让张保国眉头大皱。
此事张保国心知肚明,若不提及,王禅一时还不知如何把话引到案子之上,现在一提,正是中了王禅的下怀。
“娴儿,你夫妻两人难道没有一点礼数吗?我刚才已讲侄孙儿是楚国灵童,身份高贵,又得李相国教习,你如此讲话,不成体统。翠花楼一案得灵童亲审,现在已查清事实,只是意外走水,此事勿要再论。日后我张家之人见了灵童不得以长辈自居,当以楚国礼仪行之,你们四人可否听清了。”
张保国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可作为族长,却是威严实足,而且已经说得十分体面。
对王禅已算是另一个交待了。
张保国也是看了王禅一眼,见王禅面带微笑,又接着道:“灵童之母本是亲家公之女,只因当年赵府之事,所以你们四人日后当也好生相待,不得再提当年之事。现在赵府王氏,已是赵府之主,你们见了也当与家主之礼尊之。”
堂下四人未曾想他们的父亲会如此偏袒王禅,可他们也知道他们的父亲并非愚蠢,所以也不敢此时相问,如此两安排,已是不敢再语。
王禅一听,基本目的也达到,站起身来,向堂中深深一揖。
淡淡说道:“张爷爷,侄孙深夜来记,实已叨扰,就不扰您老休息,我看虎踞镇四族重回睦邻友好之态,也利于四族长久之存,侄孙这就告辞了。”
王禅说完,不忘向对面的四位长辈又是一揖。
张保国见状,起身相送。
而对面四人也只得站起身来,表面上也十分恭敬。
“定儿,你代老父送楚国灵童,邦儿,你回去准备一些礼物,过几日老夫要亲自去看看赵府贤侄女。娴儿你与志得回王氏一族也跟家翁讲一讲,时势已变,过去的也都过去吧,同根相生,也得同气连技。至于刘府,我会亲往详说,你们可听清楚了?”
四人再次惊异,却还是同声回应。
“贤孙儿,难得有你如此聪慧,也是我们虎踞镇的幸事,如若有何需求,只管跟张爷爷说,张爷爷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王禅再拜张保国,脸上一笑道:“谢谢张爷爷,孙儿在此祝你身体安康,还请留步。”
王禅说完,倒退着走出大堂,不失君子礼仪。
王禅一走,张府却吵了开来。
“阿爹,你为何如此厚待鬼面娃。”
张定,也就是未来张氏族长的继承人,此时已是耐不住直接问了起来。
“哼,你难道忘本了吗?也忘了十几年前赵府之事了吗?我们张家得楚国之人照拂,可毕竟只是走卒而已,权贵相争,我为刍狗,翠花楼一案,是灵童保得张家周全,以后你们只按我吩咐办就行了,不可有违。”
张保国说完也是拂?而去,心里不平。
别人家的儿子六岁就识大体懂时势,可自家儿子却年至不惑还不明事理,不懂分寸,实在是让人气愤。
张保国一走,这剩下的人也不敢再说了,只是对王禅却是恨意妒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