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伍子胥自然是十分明白的。
而孙武却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他讲究的是兵法韬略,虽然也精于兵器,但只是取胜的其次,所以对此并不在意。
而伯否呢,则一脸诡笑,于他而言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王禅再细思之,却是心中大惊。
范蠡此举可谓一箭多雕,损人利己。
其一通过此举,可以明确越王对吴王之敬,让吴王也一时找不到理由攻伐越国,毕竟献此书,如同献图一般。
其二,通过此举也力压伯否与孙武,说明伍子胥才是真的大贤之人,受越王敬意,暗地挑起三人不睦。
其三,此举也让王禅的想法落空,力压王禅一筹,吴王必然投之与桃,服之以李。
其四,明着抬举公子山,让公子山贤名更增,让吴王喜欢。其实也是挑起其它二位公子的不满,再加上三个吴国掌权之人的不睦,攻不攻吴还是其次,若吴国因此而乱,则越国却有可乘之机。
由此可见,此招实在高人一筹,让王禅不得不服。
刚才还只是震惊,现在想想,心中一阵寒意。
列国之争非比虎踞镇四族之争,莫论兄弟父子,有时都是权谋中的筹码。
现在王禅对范蠡也是另眼相看,不再敢有轻视之意。
可王禅天性是越挫越勇之人,刚才那一小阵的寒意,现在却也回暖。
化蝶见王禅面色有些差,还以为是因为范蠡的礼物比他的礼物更引人观注,所以王禅心里不舒服。
“禅哥哥,你送的礼物,我十分喜欢,待寿宴之后,我向外公要来,我耍些剑法给你看看。”
化蝶的话,却是让人欢喜,特别是王禅听了,心里暖暖的。
化蝶不知王禅的武技高超,所以也想着教王禅一些剑法,她也自负她的剑法,十分精妙。
王禅回复一笑,凑近化蝶轻声道:“谢谢蝶儿。”
王禅话说完,喜乐响起,家奴们也就忙着上菜了。
伍府寿宴自不比平常人家,虽然伍子尚廉,可今日来祝寿的非权既贵,而且还有列国使臣,所以也不能寒酸。
每桌五菜一汤,十分丰盛。
此时伍子端起酒樽站起身来,双手高举道:“吾王英明,天佑吴国,今日我伍子胥甲子之庆,有劳各位前来祝贺,伍员受宠若惊,在此痛饮此杯,以祝我吴国兴盛。”
伍子说完,一饮而尽,表示对诸位宾客的谢意。
接下来就是几轮敬酒,先是范蠡代表越王,其后才是公子波代表吴王,再后是孙武与伯否。
王禅与化蝶挤在一起,边吃边聊,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幸得墨翟此时起身,高声祝贺伍子,王禅这才醒悟过来。
而胜玉公主在墨翟祝完之后,尽然也瞥了王禅一眼。
王禅双手举杯,却不知该如何祝贺,别人都是权贵,而自己虽然坐在第二排,身份也相当显赫了,可他却无凭好说。
“鬼谷王禅祝伍相国,寿比南山,福胜东海。正是光阴似箭,珍惜当下,不贪明朝,请!”
王禅也是十分怪异之人,别人祝寿尽说好话,就算刚才公子波虽然有隙,伯否与伍子不和,却都说得冠冕堂皇。
可王禅到好,先是祝寿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接着话风一转,竟然让伍子珍惜现在的好时光,不要再奢想未来,这种祝寿之话,如同秋风刮过伤人颜面。
实也是黄毛小儿,口无遮拦。
刚才堂下已经有些纷乱,大家都在左右互敬,听王禅一语,大家都又静了下来,都看着王禅与伍子胥。
伍子脸上微动,却并不发怒,依然轻饮一口,却缓缓说道:“听闻楚国灵童善卜能相,不知灵童可否观出老朽还有几年光阴?”
“五年。”
众宾客一听,一片哗然。
化蝶本在一边拉着王禅,让王禅勿要胡言,她也知王禅喝了些酒,怕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王禅,不可胡说,外公身体健朗,今年才甲子之寿,你年纪还小,喝了不少酒,可不能酒后无品,口无遮拦。”
化蝶说完,站起身来对着伍子胥深揖说道:“外公,你可别听他胡说,在虎踞镇时我就认识他,他总是这样,今天又喝了一些酒,所以胡说八道,还望外公见谅。”
王禅一听也是一笑,故意装得有些醉了的样子说道:“小子年幼,无心之失,天机不可泄也,还请伍相国见谅。”
说完也再饮一杯,看样子都站不稳了,化蝶只得伸手扶着王禅。
大家一看,心里也是难与捉摸。
王禅说话,时高时低,时而让人惊异,时而又装得糊涂。
大家也知他年岁尚小,有心者捉摸,无心者只当他酒后胡言。
“无妨,无妨,得灵童提示,老朽十分感激。”
伍子竟然不怒,反而随王禅把樽中之酒喝尽,让其它宾客更是疑惑。
为何伍子对王禅的诅咒之语不生气,看样子反而十分认同,除了认为伍子大人有大量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理由。
可对于伍子胥来说,心里的震憾犹胜刚才得其鱼肠剑及古书。
回想当年,他逃出楚国,流落列国,以乞讨为生。
楚国在列国重金悬赏五万石,誓要伍子胥之命。
一次他被追至一条大河边上,无路可走,又不会浮水,后有追兵,正叹天不佑人,小命体亦之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