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聂阳顿时猜想到陆洋困惑为何。
只见聂阳双手拍着陆洋的双肩，说道：“来吧，成败我都相信你，即便失败，那也总好过未曾尝试，孤寂一生。”
聂阳的手指因为害怕而颤抖，但双眼的坚定却未曾动摇。
陆洋点了点头，手指轻触着聂阳的背躯。
玉石距离阵纹不过一寸之距，耳旁阴风阵阵。
嘶吼诅咒的声音，不断从外流入耳内，所有的阴魂都期待能够夺舍到他们体内。
那可是上好的肉身，如果不是五灵仙阵震煞住所有阴气，聂阳老早就被夺舍掉了。
“对不起了……你们还是乖乖去等待轮回吧。”
陆洋冷然的看着周围的阴魂，玉胚整齐划一的，应声落入血躯之中。
当玉胚融入自己的血水之时，聂阳身子猛然一震，双眼眼孔转而大张，无数的阴煞之气，伴随着鬼哭神号的哀凄，如同漩涡般翻搅着整个天空。
昂首望去，远在天际的鬼门，因为五灵仙阵迟迟无法合掩，源源不绝的煞气，从容的融入了聂阳的体内。
望着周遭因为煞气被抽取，而精疲力尽的幽魂们，陆洋恭敬的朝四方各鞠躬了一次。
原先张牙舞爪的怨鬼们如今疲惫无力，以及自己经脉中充斥的灵力，聂阳惊呼说道：“这是夺气？”
陆洋带着一丝无奈点了点头，看着聂阳不可置信的表情，叹了口气。
说到底，他会有这个法子，也是不得已为之。
几年前瘟神肆虐，满城怨气被张知难夺去，当初陆洋试想没有任何的阵法，张知难都能凭肉身夺窃满城怨气，没有道理聂阳不行。
但想法才刚说出来，天玄子眉宇上的阴沉，积压的犹如堕天之云。
天玄子勉为其难的点头允许，当陆洋问他这法子有何不妥之时，天玄子只是沉重的指着墙边的一株青松。
“修道虽有千种法门，但大体来说，都能定出个分歧出来，如那松柏般，吐纳天地之灵，洗涤肉身仙体升华，我们通常称为正道，毕竟不伤天害理，虽然缓慢，但却不违背天道。”
天玄子话说到这，默默的停顿了一会。
直到陆洋好奇的眼神袭来，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也有如那树上墨藤，不借自身刻苦的修行，只是不断从松柏上窃夺灵力，甚至夺人之气，噬人元婴，这种方式有违天德，我们将其称之为魔道，毕竟如此残暴的修为，会导致千百生灵的牺牲。”
说到这里，陆洋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话才刚一说完，天玄子的神色如此的犹豫疑惑。
“聂阳会接受这种方式吗？”
陆洋看着手中的图纸，焦虑的抓了抓头皮。
“接不接受，我们也无能为力，随那孩子的心思吧。”天玄子苦笑，看着水潭中的自身。
望着陆洋手中的玉胚，天玄子打从心底，庆幸将如此上等的良材给予陆洋。
凭借着陆洋所学，即便之后生活在万剑门，也能布下无人能察觉出来的高等幻阵。
看着震惊到不发一语的聂阳，陆洋的头缓缓的低了下去，说道：“虽然是夺气，但我没有伤害任何的魂魄，他们委靡不振，只是因为脱离了阴气，自是会有所不适。”
“其实你可以想成，我是夺取天地之力，只是夺的是鬼门阴煞之力，这名字听起来确实是不够正派，但……”
陆洋斟酌着话语，想着该如何向聂阳解释。
聂阳头一低，下一刻竟哈哈的笑出。
面对笑到流泪的聂阳，陆洋完全傻了，不解现在是如何情形。
“瞧你紧张的，夺气算什么，我缔结魂契之时，可是把那群异教的人杀到魂飞魄散，连杀戒都犯过，小小的夺气不过是小玩意。”
聂阳大笑道。
话虽如此，刚刚聂阳在最初的惊吓之后，检查了身体上经脉所运转的灵力，发现完全没有一丝的鬼气，有的只有清凉冰寒的灵力。
见状，他就知道这和一般的夺气之术，完全不同。
一般的夺气之术，指的是夺走祭品的生气，以鬼魂来讲就是夺走鬼气。
生灵就是生气，在万剑门里被归类为邪术。
有些师兄弟基于好奇或着情绪使然，无法自制的用出夺气之术，就得被罚面壁百年，有的还被废去修为流放师门。
只是看到陆洋为他设身处地苦思的样子，实在是聂阳无法拒绝。
看着大笑不断的聂阳，陆洋感觉到自己额上的青筋一阵蠕动。
“算了，不管怎么样，你能接受就好。”
陆洋耸下了肩，无力的坐在石板上。
恍惚间，鬼门早已荡然无存，地上徒留下复杂的阵纹。
当初那五柄璀璨耀眼的灵剑，早已不知所踪了。
看着五把剑曾经存在的洞痕，聂阳的记忆中和曾经在古籍中见过的记载重叠在一起，说道：“陆洋，那五柄剑是不是？”
“天亮了，不知不觉就已过了一整夜了……”
陆洋指着逐渐跃起晨曦，头也不回的倒了下去。
“陆洋！”
……
陆洋眼睛都还没睁开来，全身骨头就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
身上犹如游蛇的黑锁，不过两三条，就箍的自己连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丹田的两仪依旧安然无恙，一股傲骨之气隐约从两仪中流露出声。
见此，陆洋苦笑不已。
强行运起体内的气息安抚住两仪，两仪这才不满的平缓下来。
和两仪相处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