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恐惧尚未退去,便一个个匍匐在地上,向圣树乞求。
贝阿特丽采想到圣树内部的可怕景象,既想阻止大家徒劳的哀求,但又转念一想,希望炽天使真的可以伸出援手。
那群恶魔顷刻之间就围了上来,它们警惕地在泛着光芒的圣树周围盘旋,试探着。
“至高无上的炽天使加百列,我们呼唤你的名,请你帮助我们,拯救我们!”人们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过了片刻,乌尔族发现了这圈光芒并无任何伤害,当即发出一阵骇人的叫声,猛扑过来。
乌尔的叫声如同渡鸦的哀嚎,直透人心,令人心惊胆裂。它们漆黑的翅膀上没有大片的羽毛,仅仅有着一层紧密的绒毛。当翅膀撑开之后,足足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那么长,如同一堵黑色的石墙,让猎物无处可逃。
斯凯尔人面对这些怪物,显得异常脆弱无助,纷纷倒毙在乌尔族尖锐的口器之下。
贝阿特丽采几乎要疯了,在她的面前,一个个同伴被刺穿,鲜血流淌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很快就把这座小岛染红。
“别……别过来……”贝阿特丽采惊恐过度,连双腿都迈不开,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一只乌尔飞扑过来,它的翅膀前缘有一双长着尖锐指甲的双手,它熟练而迅速地扑倒瘫软无力的女孩,两只手牢牢地按住贝阿特丽采的手臂。
这时,贝阿特丽采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乌尔的样子。它的头上长着黑色的绒毛,像是乌鸦的脑袋,眼睛很大,里面的深红瞳孔竟然有两个,正不断翻滚着,仿佛在转换着盯住猎物。
这令人胆寒的怪物伸出口器,抵住女孩的胸口。
贝阿特丽采张着嘴巴,想叫出声来,但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锋利的口器扎入自己的胸口,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就吞没了自己的意识。
乌尔族的口器竟然是由四瓣组成的,它刺入猎物体内之内,微微张开,像是镊子一样衔住某样东西,再用力往外撕扯。
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在贝阿特丽采的胸口迸发而出,变成一片血红色的玫瑰。乌尔怪物取得了它想要的东西,一颗鲜活跳动的斯凯尔人的心脏!
完成这一切,怪物甩下贝阿特丽采,一口将心脏吞下,立刻转向下一个猎物。
贝阿特丽采感到自己的胸口无比的痛苦,身体的能量正急速地流逝,自己的大脑也快要油尽灯枯。
“我是要死了么……”贝阿特丽采想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在也抵挡不住无力感,合上了。
……
渐渐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水。一个白色衣裳的男子远远地望着她。
“你是谁?”
“我是你们认为的神的化身”
贝阿特丽采虽然再一次见到神灵的样貌,内心却异常的平静,“我是死了吗?”
“是的。”
“这样啊……”女孩有点失望,她转头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湖面几乎是无限地向外蔓延,根本无法望到边际,“别人说,我们死了,就可以和过去的朋友团聚,结果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也快死了。”化身说。
“什么?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我需要一个可以寄托的躯体。你叫贝阿特丽采·西西里尔,对吧?你的意识还存在,不过现在有了一个空档,我想要用你的身体。”
贝阿特丽采难过地点点头,“可以,反正我都已经死了。”
……
“喝——!”贝阿特丽采猛地呼吸一口气,就像是新生婴儿那样,肺部重新开始充满空气,发出灼烧般的剧痛。但是这股疼痛也告诉了她,自己还活着!
她睁开眼睛,惊呆了。
天色已亮,阳光明媚。
她的手指划过湿滑的泥土,里面充满着血的腥味。她身边倒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这些斯凯尔人死相狰狞,痛苦万分,每一个人胸膛前都有一片血红色,看上去是死于心脏被挖走。
“啊……”贝阿特丽采醍醐灌顶,赶紧捂住自己的心口。
胸口前的衣裳真真切切地被刺开一个大口子,但是透过这个窟窿看去,里面的肌肤没有一丝损伤,再把双手捂在上面,还能感到剧烈的、心脏的跳动。
我的心脏还在?我明明看着它被掏出来……贝阿特丽采有些难以置信,她猛然间想起之前恍惚间的迷梦。
圣树怎么样了?
贝阿特丽采扭头望向圣树,没想到数百年来从未枯黄过一次的树叶居然变成了绛红色,在风中成片成片地飞落,树枝之间,阳光遍洒,不少枝丫已经光秃秃了。
最可怕的是,原本充满树干的青苔被撕扯得零零落落,树干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着数百个深深的孔洞。
正当贝阿特丽采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那些怪物想要刺破我的表面,来吸取我内在的精华,它们不会得逞的。”
“是你吗?炽天使的化身?”贝阿特丽采对着奄奄一息的圣树呼喊道。
“我把我的精华交给了你,你终有一天会用到的……”声音越来越孱弱,渐渐消失在风声之中了。
贝阿特丽采无论再如何呼喊,都没有人应答。她看着身边死去的同伴,心中又怕又恨,浑身颤栗,呕吐一地。
“不行,我的去找莫妮卡和拉莫先生才行……”身心俱疲的贝阿特丽采硬是给自己想了一个目标。从六岁那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