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底跳了一下,觉得说的很没有底气,像是在说着什么能让人讪笑的没边的大话一样。
柏麓漓果然笑了,却还是有些柔弱,她微微的点头,像是在表达感谢。
“那,叶兄,我们走吧。”柏有青说。
叶白柳点点头。
“陈伯,走吧,带我们去能治医舍。”他又对着陈伯说。
“好勒。”陈伯也点头的吆喝。
***
宵禁的令果然还是来了,主街上骑着战马的军士举着旗的在城里火急火燎的大声呼喝,紧急的传达着长官们的命令,奔跑的马让街上的行人纷纷慌乱的避让。
快要落日的时候,城里巡街的军士肉眼可见的频繁起来,一队武装持槊的军士才走过一条街不久后,又能看见另一队的军士快步而来,甲片拍打的声音沉重整齐。
一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茫然的立在街边,疑惑地去打量那些巡街的军士,银白的兵刃偶尔迎着太阳一晃,反射出寒冷的光。
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半日前还热闹嘈杂的西城不会一下子变的戒备森严起来。
归古城西北的城区里有大半都是南来的商人,他们的消息灵通,知道很多的事情,于是心里开始隐隐的不安了起来。
他们知道渊国和俞国之间的战争,可以说他们这次北上,他们就是冒着有生命的危险而来的。俞国和夏国紧邻,要来中土神州最北的地方买卖异宝金丝,必然是会经过动乱的地带。他们有很多人见过战争的火,到现在都还在后怕,本以为在夏国最北的地方会好上一些,可现在看着突然间满城巡守的军士,不免又开始担忧了起来,恍惚间他们似乎又闻到了战场上的焦臭,无形中一根冷冷的线紧紧揪住了他们的心。
乘客的马车上,叶白柳掀起车窗的帘子,往外去看,一匹深赤色的骅骝刚好驰过,带起了一阵风,马上的人着黑色的鳞甲,背上举着一柄黑色的戒严旗,一边奔驰一边喊着“郡守有令,酉时四刻,击闭门鼓,犯夜者严惩不贷。”的话通告街市。
“叶兄,外面怎么了?怎么乱哄哄的。”马车里的柏有青问。
叶白柳放下帘子,“是宵禁令,城里开始戒严了。”
柏有青沉默了一下,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么严重了吗?”
当然严重了,其实他自己心底下很明白,只是在以往几年里的夏天,他都是归古城的常客,从来都没有见过归古城有宵禁的戒令,如今一下子就要宵禁了,这让他有一瞬间觉得奇怪。
不过回想起才见过不久的惨状,这样的奇怪,也就不奇怪了。
战马踩踏平民,又是在迎接北俞公主入城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异常来,归古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骚乱和失礼,安抚也好,彻查也好,必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青少爷,”同在车上的陈伯有些担忧的说,“酉时四刻的禁令,我们怕是赶不回去了,家主他可能会担心的。”
柏有青想了一会儿,“再说吧,反正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们还是先去麓喧那里。”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靠着自己的柏麓漓,“我看刚才麓漓受了些惊吓,去医舍也是正好,再说,偌大的一个归古城,还怕没有住的地方么。”
陈伯诺诺的点头,没有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