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还是火花还是电弧,那位二当家的拳头打在灵刀的刀身上的时候,有蓝色火星一样的星星点点溅了出来,在还算昏黄的屋子里一闪而逝。
那种麻痹的感觉从刀上传到叶白柳的手上,再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一瞬间轻微的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径直的穿透过去了一样,还带着微微的酥麻的感觉,像是全身的麻筋都被刺激了一样。
不过这不算什么,除了微微的酥麻,叶白柳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什么很大的异样,他如今的体质远比以前还要坚韧,这样的酥麻透过他的身体,几乎无感。
“硬茬子!”一拳打在刀上的二当家同样的不怎么好受,他甩了甩出拳的手,眉宇间有了些意外的神色。
他揉了揉右手的手腕,看向了叶白柳手中的那把长刀。
他刚才一拳打在那把刀上的时候,清楚的察觉到了拳上力量的走失,他以雷灵汇聚起来的雷电在碰到那把刀的时候立刻有了溃散的痕迹,就像是石子沉了水,似乎是被吸走了。
“术士?”叶白柳看先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问,只是看着他只盯着二当家手腕的眼神,谁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在问谁。
“小兄弟,你可千万要小心,这人会妖法,我们就是着了他的道,大意了。”被捆绑起来的一群人里有人说。
听声音似乎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只是叶白柳的注意此时全部都集中到了那个二当家的身上,有些不能确定,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确定了,在那位二当家揉了揉手腕后,他再次动了起来。
双手重重的在胸前合十,雷电在击打出来的清脆的巴掌声中跳了出来,电弧闪灭,在二当家的双手上细小的蛇一样的缠绕。
“雷令,嗏雷神。”咒令再次被二当家喝了出来。
他的双臂缓缓展开,双手被雷电包裹,衣服的袖口被他手上的电弧撕扯的开裂,燃烧。
这个时候,整间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扯的绷紧了,每个呼吸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空气变得像是鞭子那样扭动跳跃在每个人的身体里,以及皮肤上,全身的力气还在,却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唯有叶白柳是个例外,在那种空气如鞭的异样中,他右手一挽长刀,在身前重重的一荡,虚空的一斩,全身的力被提了起来,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他像是透明的,又像是铁做的,空气中因为雷电咒令而产生的异样几乎被他无视,电麻的感觉同样的透体而过,他却依旧像是块一阵雨打风吹后的石头那样坚韧。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的突袭了,二当家展开双手,一步一步缓慢又沉重的走向了叶白柳,他那双被雷电包裹的双手像是捏住了所有人的心脏似的,所以那一双双看着他的眼睛才会那样的睁着、瞪着,似乎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威胁一步步的逼近。
静静的,一股沉默而又凝重的威压愈发的浓重起来,像是灌了铅的雨雾一点一点的弥漫了起来。
空气中只余凝重,像是有一根绷紧了的弦,无形中勒紧了所有人的神经,一股可怕的压力还在继续的拉扯着它,拉扯着要把什么东西拉的破碎一样。
谁都不能在这样的压迫下保持平静,叶白柳也不例外,他的心脏此时咚咚的跳着,像是敲击一面巨大的鼓。
要细算起来,这还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一个术士对敌,雪山上的匪夷所思如今还记忆犹新,正面这些远超乎他理解的手段,他丝毫也不敢大意,努力的寻找着那位二当家可能暴露的破绽。
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一步步的慢慢走过来,他的双手展在两侧,看上去似乎全都是空门。可又好像不是,缓慢中炽白色的光芒闪着眼睛,隐隐的让人觉得不安。
叶白柳等不下去了,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脚下以比二当家快上不少的速度迈了出去,银白的刀身反射炽白色的光,隐隐的一轮弯弯的月诞生在了他的手中。
叶白柳自认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没有在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身上找出一个他认为的破绽出来,可他不得不出手了,他不想被这样的压迫着。
弯弯的月斜着劈了出来,只是一点也不如弯月那般的优雅,有的,只有锋利的鸣声。
蜂鸣的声音愈来愈大,仿佛一把快刀割裂了耳膜,因为这个鸣声而回过神来的人又被那弯弯的月吸引去了。
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也不例外,他捕捉到那刀光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作为一个术士,他对那些无形的灵气感知最为清晰,他施术以雷灵做引,让炽白色的电弧充满了整间屋子,雷灵是天地灵气中最为暴虐的灵气,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能够让任何的生命在一瞬间死去。
可那把刀,那划出来的一轮弯月,似乎连雷灵都能斩断,给他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感觉。还有握着那把刀的年轻人,那镇定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似的。他知道武士的体质要比常人坚韧,可就算是百人敌,万人敌的武士,却也不是铁打铜铸的,刀砍上去的时候也会流血,火烧上去的时候也会痛,也会焦烂。
除非......
弯月还未降临,一股凌厉的风势率先逼近了,风势中二当家不在从容的前行了,他看见过两把阔口的蛮刀在那把长刀前轻易的断裂,丝毫不会去怀疑那刀砍在他身上的时候会不会是一样的效果。
弯月来的太快,他只能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