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走进黑暗的林子,走向心中的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叶白柳紧皱着眉,赤金色的眼睛警惕的在四周环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踩雪的时候,放轻了脚,现今的遭遇让他对这种莫名的感觉不得不高度警觉起来。
夏扶荧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糙手难掌的长刀,几乎是兔子一样的竖起耳朵的戒备。
黑暗中,他觉得他们像是在一个破烂又封闭的空间里小心摸寻一样,头顶的雪原遮住了今夜几乎所有的月光,只有几束可伶的光从那些树冠的缝隙里透了下来,不过腕口般大小的光可有可无,照不透这墨般黑暗。
黑暗中,忽地有轻盈的掌声传来,“嗯,我果然没有看错,没想到你还真的找到了。”
这突然的掌声无异于寂静中的惊雷,撕裂了两人心中的镇静,叶白柳两人的心弦早已绷的像是拉满了的弦,绷到了极致,此时心弦一颤,几乎就要绷断。
方位很容易判断,黑暗中的声音就在他们正前的方向,似乎,就是在特意的等待他们。
只是,说来却有些奇怪,听着音色,那是个女孩的声音,言语中透着意外和欢喜,而那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悦耳安心,像是在温暖的屋子里闭眼听着缓缓奏起的乐音,亦真亦幻,仿佛有春风拂面,荡走阴云,温暖的光轻轻抚摸面颊。
叶白柳却惊的瞪大了眼睛,他那赤金色光芒的眼里,竟然看见了熟悉却不意外的人。
一年都没有变过的长长马尾,从容的少女缓步而来,只是有别于他们上一次的见面,走来的女孩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裙,裙上用白线绣着仿若流云的花纹,再加上女孩那一向从容的气度,倒又多了几分的超逸。
叶白柳沉重的心头一轻,紧捏拳印的手也松了松。
“你怎么在这里?”叶白柳还是有些惊疑的问。
熟悉精致的女孩并未让他完全的放下警觉,这些天里怪事连连,他的心弦几乎已经绷到了就快要断开的地步。这个时候,说他是惊弓之鸟一点也不为过,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猛地一跳。
“我当然是来拿它的呀!”女孩的声音有些灵动,说的却是理所当然的话。
从容的女孩走的缓慢,落在雪地上的声音柔柔的,听进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莫名有着一种柔和的节奏,让听着的人的心也要柔软放心下来。
这女孩,她的每一步好像都有些不可思议。
“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叶白柳绷紧的心弦缓了不少。
“我为什么不知道?”女孩却反问。
叶白柳张了张嘴,却有些语结,不知怎么的,好像她的这句话不无道理,自己竟说不出不对的话出来。
不过今天遇见的怪事已经够多了,现在不管是什么奇怪的事,他好像都已经无所谓了。
叶白柳摇了摇头,一手就将手中的剑鞘递了过去,现在什么也都无所谓了,而且这也是他们之间早就约定好了的事情,而且他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自己把手里的东西给她,似乎天经地义。
“你要小心啊,这东西古怪的很,握在手里的时候,能感觉到血在燃烧一样。”叶白柳往前走了两步,伸出的手忽地顿在了半空,他想起了什么来,问道,“哦,对了,一直没问,你要这个东西干嘛?”
少女也不管叶白柳的停顿,走近了他,一把将叶白柳手中的剑鞘给拿在了手里,偏了偏头问,“什么?”
“这个剑鞘,你要拿它去做什么?”叶白柳莫名的有些担心,他想起了白日里山头上的事情,有些害怕,那个剑鞘,它的力量太强了,强的让人不安。
少女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做啊。”
“那你要它干什么?”
“我的东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了?”少女的声音淡淡的,却山一般的沉重,压的叶白柳心底下沉重的有些忘了呼吸。
“你......你的?”夏扶荧反应了过来,却诧异于自己所听到的,在叶白柳的身后探头问。
他终于清醒了,刚才这个少女走过来的时候,他似乎在不经意间进入一种奇妙的转态,无感无闻,只是呆呆的听着少女的声音,轻柔韵律的脚步声里。
他的眼睛好像有些模糊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看没看见那个少女,他的眼前还是一片的漆黑,心底下却有些没理由的觉得,黑暗中,少女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一团微微的光在叶白柳的身前亮着,有一股无比高贵圣洁的气息,让他仍不住的想要仰望。
可那少女却不看他,也不应他,而是稍微的前倾身子认真的看着叶白柳那双赤金色的眼睛,“不过你还是太慢了,耽搁的太久了。”
“怎......怎么了?”头一次离女孩子这么近,叶白柳有些难为情的身子往后仰了仰,迷惑的问。
少女摇了摇头,顺手就抛了个东西出来,“没什么,这个你留着吧,算是报给你的奖励了,我走了啊。”
看着在半空中划出弧线的白色,叶白柳急忙的伸出双手接在了手里,低头翻看了两下,竟然是块白色的玉牌,“这是什么?”
他抬头,可眼里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
那个高挑明媚的女孩又鬼魅般静悄悄的消失了,黑暗中静的出奇。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夏扶荧走了上来,与叶白柳并肩,四处的看着问。
他仍旧糊涂着,不管是感知还是眼睛,那个在他眼里似乎发着光而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