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千万别拿老板砸挂
“主公，不好啦，边让那孙子又骂人了。”
“他玛肾没了？”
府内一个其貌不扬的大胡子小矬子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玩命似的往嘴里刨。
这位矬子就是凡讲三国就不能不提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操曹孟德，也可以叫曹阿瞒或者曹吉利。
当然本人好心建议，如果你穿越回汉末三国，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叫后两个名字。
曹操满嘴，说话含混不清，其实他问的是“他骂什么了”。
小吏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想要说却又不敢。
曹操舀了勺萝卜豆腐汤把饭菜往下顺了顺，才口齿清晰地说：“别怕，尽管说。”
小吏方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他骂主公是……”
“是什么？”
“是屠夫。”
“对。”
小吏吃惊地看向曹操，没想到主公竟是如此敢作敢当的一个人，说认就认了。
“还有……”
“还有？他还骂什么了？”
“嗐，还是那老一套。”小吏垂下手，语气轻松，显然有种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曹操追问：“哪个老一套？老一套什么样，你给我讲讲。”
“呃……”
“快讲！”
面对犹如双匕的目光，小吏不敢再隐瞒，唯有如实转述：“边让骂主公是阉宦遗丑。”
曹操满不在乎道：“这个词我都听腻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小吏还就当真了，如实——不乏添油加醋地答道：“他还骂主公自知为阉宦之后，却还厚着脸皮与士大夫同朝为官，所过之处腐臭不可闻。形象丑陋，却腆着脸把自己当成一方诸侯，妄图以此腌臜面貌匡扶汉室。而今更是仅仅是因为老父被人劫杀，就兴兵屠城。明明是额手称庆的事，主公却兴不义之兵，行此逆天绝户之举，将来必遭天谴。还有……”
小吏说着说着，发现曹操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吓得赶紧住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曹操死死盯着小吏半晌，最终从长一口气，放下碗筷，看看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语气平静到可怕一样地说道：“我报父仇兴兵，反倒成了不义之举？我父亲被人杀了，居然是额手称庆的喜事？”
他突然暴喝一声，腾地站起身来，尽管从高度上来说，他站起来和坐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气势变化得非常明显。
他一把将桌子掀翻，摔了个遍地狼藉。
“边让说我是阉宦遗丑，没错，这不过是陈述事实。他说我是屠夫，也没错，我杀了多少人，我还能不承认吗？他说我容貌丑陋，的确，我是不怎么好看。他说我攻徐州乃是不义之举，因为死的不是他老子，我念在他是公台好友的份上，就装没听见。但是——”
曹操面色一凛，冷冷道：“他三番五次说我以此‘腌臜面貌与士大夫同朝为官，所过之处腐臭不可闻’。我倒真想知道，士大夫们的肉，果真是香的吗？”
他弯下腰将脸贴近那名小吏，一字一句地问他：“士大夫的肉，是不是香的？”
小吏哪里知道士大夫的肉到底是不是香的，更不知道主公这么问用意何在，当然是战战兢兢，一个字也不敢说。
“你去，”曹操直起腰挥挥手，道：“传我的命令，领几个甲士，喔、别忘了带上口大锅，把边让给我烹了，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水煮，你们看着办。”
“啊？”小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操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喔，喏、喏！”
小吏领命退下，不敢怠慢，赶紧以主公口谕，叫了八名士兵，带着锅、锅铲、葱花、花椒、生姜以及油盐酱醋就去了边让家里。
他们到边让家门口的时候，还听见屋里边让正跟他的士族朋友们高谈阔论呢，而且聊的依然是关于曹操的。
“曹阿瞒那个矬子，就他那倒霉模样还能当州牧呐？招募了几万黄巾流寇也学人组建军队，把他给牛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哈哈，”朋友们也笑道，“曹阿瞒，一个宦官的干孙子，居然还想着匡扶汉室，他也配？哈哈……”
又有一个人装模作样地吓唬他们道：“小点声，也不怕被他听见？”
众人顿时压低了声音。
那人才继续说道：“真叫曹阿瞒听见了，还不踢死你——踢死你磕膝盖？”
另一人接道：“他也踢不了太往上。”
话音一落，堂内又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边让却啧啧两声，忽然肃容道：“咱们要注意身份，取笑一个阉宦遗丑有这么可乐吗？况且取笑取笑他的出身也就罢了，拿人家身体上的缺陷当笑料，是一位士大夫应该做的事吗？”
众人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而且，”边让又说，“矬子也有矬子的好处，举最简单的例子，像曹阿瞒那样的矬子，冬天都比别人省钱。”
众人不解：“他冬天怎么就比别人省钱了？”
边让解释道：“冬天冷起来的时候，咱们都是盖两床被子。曹操就不用，因为他可以把被子折起来盖嘛！”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不过，边让家里的笑声，很快就要停止了。
之前打小报告的小吏带着八名甲士及锅、锅铲、葱花、花椒、生姜和油盐酱醋敲响了边让的家门。
仆人打开门一瞧：唷，送吃的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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