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钜野交兵
当看到前部人仰马翻,士兵大乱,张邈方才明白:
中埋伏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决定怎样脱身,稍有迟疑,今日必丧命此地。
不作多想,张邈立刻调转马头,要原路返回,起码回头至少还有后面的步兵队接应一下。
就在他打马快要冲出伏击圈的时候,眼前左右两侧各闪出一道火焰般的身影。
右边一将,形容短小,沉声似瓮,纵马持戟,急奔到前;左边一将,头戴雉翎盔,通体赤红甲,马踏疾风步,飞箭满张弓,但听弦声霹雳,一支三棱倒钩箭就穿透张邈坐骑头颅。
张邈落马飞出五步远,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就看见一杆骑戟,泛着寒光,直冲自己刺来。
明明是盛夏,却刮过来一阵阴风,甚至令张邈一时以为到了凉秋,自己应当多穿一件薄外套出来的。
“笃笃”、“笃笃”,马蹄声被风传递过来,仿佛皮锤敲击在他的心房。
求生的本能激起张邈的潜能,他堪堪躲避,骑戟只擦过他的左臂,划出一道口子,直冲到他身后十几步方才缓缓停下。
张邈哀声痛叫,瘫坐在地。他的左上臂几乎被整个切开,甚至隐约能看见白色的骨头。他疼的满头冷汗,嘴唇顿时没有了血色,可仍不忘回头看乐进,防备着对方下一次的攻击。
可是看向乐进,夏侯渊的箭矢接连射来,其中一支箭射落了张邈的头盔,另外两支箭都射中了他的躯干。
张邈折断箭杆,瞥了眼自己那匹早已倒毙的马儿,摇摇牙站起来,捡起了旁边散落着的一杆长枪,正面对着乐进。
要单挑吗?
出于基本的尊重,乐进先颔首施礼,而后挺着铁戟策马疾趋过来。骑戟在颠簸中纹丝不动,牢牢指向严阵以待的张邈。
张邈稳扎步子,待马匹接近时,架枪前刺。
可乐进却突然偏转方向,挥舞骑戟,划出一道弧线,与长枪相撞。张邈努力抓稳武器,顿觉两手酥麻,虎口隐隐作痛。
未等他喘息,乐进又是一刺,铁戟犹如一道残影忽闪而来。
张邈一惊,忙横枪招架。直到冰冷的戟尖与枪杆接触,他才算真正看清对方的武器。
可当看清铁戟的刹那,他就明白,一切都已经迟了。
骑戟虽然被挑起一定角度,但尖头依旧划过枪杆边缘,迅速往里突入,直到“噗”一声,插入了张邈的胸膛。
骑戟并未因击中目标就停滞了运动,戟尖刺入张邈的肺部,又完全地从他背后刺出,戟杆亦向前伸展了两尺多长,方才被内脏的摩擦力彻底消减了速度。
“咚——”长枪滚落在地,同时侧倒的还有张邈的躯体。
“好功夫。”乐进称赞了一句。
他虽身形矮小——比曹操还矮——但素来以勇武敏捷闻名,不光闪避点满,攻速也无人能及,他的马战鲜有敌手,今日张邈竟能以步战姿态,抓住电光石火的一瞬,稍稍偏移了戟尖的角度,已经算得上高手了。
张邈倒地时,还未消散的神识听见了远远的呐喊声,他方才明白,就算能突出伏击圈也无济于事,因为自己的步兵也完了。
曹军早就派遣了骑兵攻击自己的步兵,在没有固定阵地做倚仗的情况下,面对骑骑兵,步兵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只有少部分残兵逃向了濮阳,准备向陈宫告知战况。
至于郭贡,因为之前在雍丘吃过亏,此次作战留了个心眼,一直跟在张邈后头,见张邈兵败,就立刻退守定陶。
而伏击得手的曹操却没就此罢手,仅留下了少量的部队打扫战场,其余人马不停蹄地扑向了钜野。
而就在此时,准备在援军来时露上一手的步服、步荥一直在盯着城外的曹仁部队,天快亮时发现曹军纷纷撤围东去,二将认为:上将军到了,敌军要溜。
于是立即领兵出城。
两万人马早就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城门大开之后,全部争先恐后地追向了鼠窜的曹军,越追越远,眼看骑射手就能射及逃跑中的曹军的后背了,那众多曹军却四下哄散,步服、步荥立即随敌情变化分兵,追捕逃散的曹军士卒。
看着自己饿狼般的部队猛扑羊群似的敌军,步服、步荥感慨万千,阵阵豪情涌上心头。
正感慨间,钜野方向飞骑来报:大事不好!曹仁已趁城空之时袭占了城池。二将顿时目瞪口呆。
就在二将一愣神的工夫,二人发现那四散的曹军竟然有组织地围了上来。
抵抗的军令还没来得及颁发,正前方突然涌出一股黑潮,将他们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