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弹尽粮绝
听到震天雷一共还有三百枚，周易心头一紧。
他也不知道多少枚震天雷才能烧毁一架井阑，剩下的三百枚不知道还够不够用。
至于霹雳炮，pēn_shè的是散弹，对战斗人员能够造成显著杀伤，也能打坏一些轻型攻城器械，诸如云梯之类。但碰上高大坚固的井阑，那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时鲍信建议道：“要不如我们趁今夜在城外挖掘陷坑。井阑车的轮子走入陷坑里，就会卡住不能动弹，严重的甚至会倾倒。这样一来，我们不就能躲过一劫了吗？”
想来想去，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周易只能采纳这一建议。
不管周军能否躲过一劫，总之今天晚上挖坑的几百名士兵，有一劫肯定是躲不过了。
晚上袁军岗哨发现周军有人扛着铁锹偷偷出城施工，当即告知上级。
袁术派出三千轻骑，把施工队剿灭个一干二净，除此之外，还成功缴获了战利品——铁锹四百把。
在城头上血战十几天，平均下来一天伤亡都没有超过三百的，今天晚上短短一个时辰，四百人就没了。可见鲍信出的馊主意，是真不怎么样。
眼见袁军的一辆辆井阑车竖了起来，不想个好办法是真不行。
好在，临近袁军进攻的最后关头，周易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拿法油罐！”
“什么……拿……油罐？”众将不解。
“很简单，”周易说道：“震天雷里面装的是硫磺木炭等物。油罐就是在这些东西的基础上再添上油，而且不用铁罐装，用陶罐。”
说白了就是燃烧瓶。
早在北宋进攻南唐的战斗中，中国人就使用了可以燃耗爆炸的石球或铁容器。
而欧洲的“燃烧瓶”，直到1936年的西班牙内战中才出现，此后成为民兵、游击队对付敌人装甲部队的有效武器。再往后，又有了“莫诺托夫鸡尾酒”的绰号而广为人知。
而周易今天的灵光一闪，让“燃烧瓶”提前八百年登上历史舞台。
陶罐、火药、油、布条，这四样东西就组合成了油罐，平均造价才十几钱一个，袁军的井阑车从自己军阵推进到城墙外一百步的时候，周军就已经快人手一个油罐了。
袁军的井阑车不断向城墙逼近。
周军士卒按照命令，手拿油罐静静等待，当井阑靠近城墙，放下上方吊桥的时候，他们一齐出手，将成千上万的油罐丢了过去。
油罐砸碎在井阑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啊——”
井阑车里的袁军全身着火，发出活叫驴一样的惨叫。
短短一刻的工夫，百余辆井阑车被焚毁，井阑上数千袁军葬身火海。
除此以外，还有没砸中井阑车，砸到井阑车旁边步卒头顶上的油罐，同样烧掉了千余袁军。
长达数十里的火线，仿佛成为了雒阳棱堡的新城墙，又一次将袁军主力阻挡在外。
不过，在火焰熄灭后，袁军还是向着棱堡真正的城墙发起猛攻。
城上城下，再度矢如飞蝗，炮声阵阵。
“破了、破了！”城墙下传来一声大叫。原来是一小股袁军在攻城人员的掩护下，拿着铁锹和镐头挖墙角，他们挖了半天，在付出了十条命的代价后，终于掘到了墙基。
他们埋下剩余的十几枚震天雷，盖上沙土拍平，然后扯好引线“嗤”地一点，一声闷响后，青砖砌成的厚实围墙竟生生被炸凹了一块。
周易闻讯放眼看去：小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棱堡的墙足有五米厚，结实着呢，几块砖掉了而已，问题不大。
城墙内外杀声震天，满眼都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和喷涌的血浆，以及横飞的断肢，人人都是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了敌人。
裴元绍砍开一人脖颈，被pēn_shè出来的血糊了一脸，他用袖子一抹，转头冲同守一面墙的徐晃喊道：“敌人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徐将军，实在不行退守后内城吧？”
之前他还嘴硬不肯放弃外城，今天遭受了社会的毒打，也知道怂了。
他说话的当儿，身旁三名步卒就被刚登上城墙的袁军拽住衣服，一把扯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徐晃喊道：“现在退守，岂不是叫人跟着追到门口？先打退他们这一波攻势再说。”
裴元绍带来的部曲都快拼光了，现在就剩他自己、两名军侯和不到二百个环刀士。他们知道徐晃说的有理，只能紧咬牙关，继续抬着沉重的胳膊，挥舞兵器与围墙上下的敌人搏斗。
今天就连周易本人都参与作战了。
他武力还是那么丢人现眼，但靠着长枪的简单便利，一枪一个，把想登上来的敌人像捣蒜一样朝下捅。
周易毕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这种单调的动作重复多了，已经让他晕得连后槽牙都发麻了。
而且由于他的防守态势必须将上半身全部露在上面，也使他成了袁军弓弩手的主要照顾对象。
袁军几番射击，已经射中他近十箭，不过周易并没有受伤。
因为他穿的盔甲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至于是什么样的盔甲，眼下战况激烈，没空细说，以后再讲。
不知什么时候，听不到有节奏的“轰隆”声了。
徐晃喝问炮兵：“火炮怎么不射了？”
“没炮弹了！”炮兵大声告诉他。
“没炮弹了？”徐晃瞥了眼脚边横七竖八的尸体，然后道：“这满地不都是炮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