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玩去,你们忙你的。”
凌卿歌果断挥手“恭送帝尊!”
身后的那群小萝卜头也挥着小手,那开心的模样藏都藏不住,就差那把扫帚赶她走了。
待到重靥憋屈的走后,一人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师姐啊,你为什么非要赶小师姐走,虽然小师姐是帝尊,可她从来没有摆过架子啊。”
凌卿歌点了点小丫头的眉心,扁嘴道“她不走,你去伺候帝君?”
话落,所有人都闭嘴了。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帝君还被他们晾在紫霄宫呢,现在连外面的侍卫宁愿死,都不敢去守门了,那些禅茶倒水的丫鬟们也一个个表示,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靠近帝君。
至于那些长老们,跑得比谁都快,出了殿门,就打着外出采买的名义,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凌霄剑派的范围内,其中还包括剑祖。
所以,身为六界之主的帝杌墟,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
“回来了?”
说是疑问句,可那语气却是认定重靥会灰溜溜的回来似的。
重靥抬头撇了一眼高座上的男人,绷直了背脊,姿态优雅的走上高台,落座在男人的身侧,端起了茶盏,亲抿了一口。
“难为父君亲自泡茶了。”
帝杌墟把玩着茶盏,淡淡道“无碍,所幸没几日。”
重靥不高兴了,凉凉道“父君既然呆不住,不如就回去吧,等我搜寻到了美男,自会带他们来见您。”
帝杌墟不为所动“这毕竟是你的人生大事,为父自然得好生看顾,等你选好了,为父自然不会打扰你,所以你不必忧心我会坏你的好事。”
这话算得上是摊开说了,足够的直白。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却让重靥十分不悦,自己不要,和被人放弃,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局。
她冷漠的站起来,声音微凉“父君说话算话就好。”
“自然。”
帝杌墟笑得淡然,沉寂冷冽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面前的女子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也不再是那个能够令他波动起伏的人,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重靥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弯下身躯,深深一拜“多谢父君放了我。”
本以为会刺激到男人,可谁曾想,帝杌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那一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就像是一个疯狂蓄水的堤坝,就在它暗搓搓谋划着爆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它力量的源泉没了,他放手了,他不在乎了。
没有阴谋诡计,他是真的放手了……
“女儿告退。”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背影决绝而凄凉,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男人的指尖嵌入掌心,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
后山禁地中的断崖上。
重靥的脸色难堪得要命,那双漆黑的眼眸染上了血色,她的身侧已经寸土不生,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萦绕着,连带着空气都觉得压抑,别说是喘气,就算是呼吸都万般艰难。
明明她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可却有一种屠虐天下的危机感,丝丝黑气从她身上弥漫出来,便将四周的活物尽数毁灭,微风袭来,浓烈作呕的血腥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似乎,她才是那个毁天灭地屠杀远古的凶手……
“仅是如此就放弃,你的爱不过如此……”
几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每个字都充满了怨恨暴怒,还有深深的迷茫和痛苦。
重靥抚摸着胸口的利剑“留之无用!”
五指成爪,穿透了血肉,就将利剑这样血淋淋的拔出,森冷无情的心脏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放入一件容器当心脏。
野草也好,树枝也罢,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她的心,她已经不再在乎心之所向。
远在万里之外的邪,猛地从沉睡中清醒,他抬起巨大的龙首望向仙界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灭世神剑取出来了,不是说,除了她自己谁都无法取出吗?重靥,你难道不准备报复他了吗?”
兔子从龙爪中挤出来,迷迷糊糊道“老祖宗,你在说什么,主子在报复谁?”
龙爪用劲,将它再次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大人的事情。”
兔子憋屈的声音传出来“你上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虐待儿童!”
断崖之上,利剑拔出来后,重靥也恢复了原有的理智和泰然,不再与以前一般的偏激暴虐,虽然没了爱,但如今也没了恨。
她与帝杌墟本就不存在谁欠了谁,她能够出生成长,全依赖于帝君,他算计了她,可她不也报复了吗?所以,他们不再相欠。如今,他放手了,她也没了心,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虽然结局并不如预料中的那么圆满,她对他的放手,也有些难以承受。
但,这个结局也挺好的……
至少,他们没有捅破那层薄膜,他们岌岌可危的亲情还苟延残喘,至少他们不是孤独一人。
重靥捧起脚下的沙土,轻轻一吹,点点绿苗从沙土中窜出来,刚刚了无生机的断崖再次恢复了绿色,绿油油的小草在微风中摇摆,那压抑恐怖的气息也就此散去。
一如既往的风和日丽……
“妄念,造就的一场孽缘,如今回归正轨,帝杌墟,我们终于解脱了……”
重靥莞尔一笑,本就娇媚绝色的容颜在褪去算计阴沉之后,再次展现出六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