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天黑之前,李羽泽带着萧晴在医院收拾随身物品,带着萧亦柔出院了,李修成还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身后。
萧亦柔坐在轮椅上,萧晴亲自推着她跟李羽泽他们往电梯室走去,等电梯的过程中,萧亦柔好像从电梯门的反光中看到了曾学恺,他大老远地站在人群中面朝自己,即便是相隔十来米远,萧亦柔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炙热而又克制的目光,那种目光令她感到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
这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开了,顺便把她的思绪也拉了回来,等她再回过神拿眼尾轻轻一瞥,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
众人一路无话,他们在医院大楼门口等候,李羽泽去地下室将车子开出来,待萧晴把所有物品依次放进了后备箱,李修成则二话不说地自己生着闷气钻进了后面的座位,留下萧晴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
她手足无措地撩了撩耳边的波浪长发,独留她跟余惠芳二人,她又不可能将她抱到车上去,显然李羽泽也发现这点,他从后视镜看到李修成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强忍满腹怒气出门,示意萧晴先上车,亲自将萧亦柔抱进车里,然后将轮椅收起来扔进后备箱,重重关上车门,面带怒气地开车回家了。
天黑时分,一行人准时到家,这次萧晴学聪明了,知道先跑出去把轮椅拿出来,李修成也下车了,居然甩手甩脚率先进屋了,独留萧亦柔震惊在原地,这家伙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李羽泽抱在怀里,下一秒钟直接落入轮椅之中,她表情僵硬之余还带着几分不适应,这儿子也太贴心过头了吧?
萧晴则没往心里去,推着她徐徐往别墅走去,一边走一边娇笑讨好道:“终于回来了,妈妈这几天在医院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一圈了,待会儿让周嫂准备几道拿手好菜,好好补偿你。”
“费心了。”萧亦柔语气淡然道,此刻她说不出的疲惫,都不想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想面对这些让她心力交瘁的人。
萧亦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待会儿我想先回房休息一下,你们晚饭不用叫我。”
李羽泽一听她说不想吃饭,顿时有点焦急起来,萧晴赶紧对他使了使眼色,李羽泽才强忍冷静下来,只见萧晴无比乖顺道:“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晚点我们再来叫你好了。”
“不用了,我只想独处。”萧亦柔毫不留情回绝。
萧晴瞬间感觉自己有点下不来台,面上笑容一僵,只好闭嘴不语。
进门后,萧亦柔坚持自己要从轮椅上下来,因为她忍受不了再次被李羽泽抱在怀里,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心软,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分分秒秒无时不刻地关心着自己,以至于她都快产生了错觉,她还是当初的萧亦柔,对方也是以前的李羽泽,只有萧晴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他们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那难以原谅的血海深仇。
这段时间里她陷入了挣扎,迷茫,跟彷徨,甚至开始产生幻觉,当初李羽泽是真的爱自己,所以才将整个房子保持原封不动,一边里里外外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地伺候她,呵护她,也是对她保持初心甚至她的内心因角色错位而产生了动摇
因为李羽泽在对余惠芳的态度上,简直跟对自己一模一样,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会在对方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跟关切中,逐渐消磨掉自己最后一丝斗志
无论李羽泽怎么相劝,她始终坚持要求自己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逐渐爬上二楼,反观李修成跟没事人似的坐在沙发上,依旧臭着张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萧晴望着萧亦柔都快爬上了二楼,不由得压低语气在李羽泽耳边询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从医院回来后变得怪怪的?”
李羽泽满目担心地追随着萧亦柔的背影,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什么,知道她踏入二楼,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然后一边转身往沙发走去,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个人好奇而已。”萧晴说着贴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娇声娇气道:“既然妈妈已经出院了,你明天该有空陪我去试婚纱了吧?”
李羽泽冷淡地抽回自己的手漠然道:“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
他们来到李修成对面坐下,李羽泽双臂抱胸观察了他半晌,对方脸上的黑气有增无减的,看得他心头一阵火大,哐啷一脚瞪在跟前的大理石茶几上,动静之大,吓得李修成回过神来。
他冷眼盯着李修成不满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老婆出院也心不在焉,你到底想干嘛?”
李修成懒得理他,对这人高马大的儿子,他打不起,骂不起,还躲不起吗?
李羽泽收回自己的脚冷哼嘲讽道:“当真狗改不了吃屎,一沾了赌博立马打回原形。”
“臭小子,你说谁是狗?”李修成忍无可忍回嘴道。
“就是说你,怎么了?”李羽泽毫不示弱反击回去,李修成见他又要动火,瞬间怂了,头撇向一边不理他嘟囔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你高兴。”
“那你告诉我,你赌博的钱哪儿来的?”李羽泽加紧追问道,这件事情不搞清楚,他今晚都会睡不着觉。
他实在对李修成这人再了解不过了,有几个臭钱做梦都要去烂赌一把,好满足一下那成瘾的嗜好。
李修成闭嘴不语,不理他。
李羽泽都快没耐性了,李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