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至,夜幕未褪。秋风萧瑟,寒气沁骨。
面对杰骁的劝说,李老不禁耸然动容。
不得不说,杰骁的这一番话下来可谓字字诛心,容不得他不动摇。
是的,他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自己
李老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家人,却见自己一家老小,上至血亲子女,下至仆人奴婢,都是满目希冀的看着他。
在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呵,呵呵.....哈哈哈!”
眼见此状,李老不禁苦笑了起来,随之变成了仰天大笑,眼中一阵无奈和痛心,已是做出了决定。
杰骁不禁惊喜的问道:“李老大人,您想通了?”
“呵,杰骁将军识时务,知进退,真乃俊杰啊。”李老悠悠道,一脸感慨之色。
但下一刻,李老却豁然变色,脸色暴怒,指着杰骁破口大骂,“但是老夫可弯不下这把骨头!”
“当年若非侯爷知遇提拔,老夫焉有今日之位!?为报此恩,老夫百死不悔!”
“杰骁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亏得侯爷往日那般厚待你,视你为心腹,结果玄天机一来你便卑躬屈膝,谄媚讨好,你对得起侯爷的在天之灵吗!?身为堂堂丈夫,你不觉得羞耻吗?!”
“还有玄天机,枉他身为我朝太师,自诩法理大家,但他自己却倒行逆施,枉顾我朝律法,未经圣皇陛下允许,便擅自抓捕我朝在职大员。圣皇陛下明察秋毫,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杰骁,你想让老夫低头,就是白日做梦!啊呸!”
大骂之间,李老一阵干咳,一口浓痰涂在了杰骁的身上。
随之李老转身面对自己的家人,一脸决然之色,大喝道:“我身为人父,身为家主,素来教导尔等忠义之理,不食二禄,不事二主,常怀傲竹之气节,寒松之风骨,现在正是你们舍身取义之时了!若有胆敢屈膝求饶者,即刻逐出李家!”
闻听此言,李家众人顿时满脸绝望,然而李老长久以来在家中积累的威严,使得他们不敢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你!”
杰骁顿时勃然大怒,双眼喷火,立刻抡起巴掌抽在了李老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李老便被扇飞十数丈远,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杰骁又伸掌对准了李老,欲要追击,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去,恶狠狠道:“冥顽不灵的老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活该落得今日下场!等到了牢里,本将军再好好收拾你!”
“来人!将李家这帮奸细全给本将军押入大牢!”
“是!”
一众虎煞骑轰然应诺,随之便迅速分离出一队人马,将李家之人全数拖走,一时间李家大宅前又是哀嚎震天。
杰骁对于眼前的惨相熟若无睹,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名字,李老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上。
杰骁伸手将李老的名字勾去,眼中又浮现出了残忍的笑意,大喝道:“走!去下一家!”
“隆隆隆!”
虎煞骑顿时再度奔腾而起,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
逐日峰,阳神殿。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围绕在恢弘气派的大殿周围,虽然殿内灯火通明,但再如何明亮的光芒,却怎么也驱散不了空气中的肃杀阴冷之意。
光亮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数道淡淡的血痕,更为殿内氛围增添了一份狰狞和森冷。
宇豪烈傲然坐在大殿的宝座之上,玄心默然站在了旁边,昔日身为凌天元座下三斗将的闻寅和昆腾分立座下左右。
在宇豪烈的宝座之前,大批神威军的军官分别坐在两旁。不仅有最近被宇豪烈和玄心大力提拔上来的年轻新锐和异族军官,更多的是一些面色沧桑,原本隶属于凌天元阵营的老将。
只是现在这些老将一个个都是如坐针毡,战战兢兢,闭口不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颐气指使,威严傲然。
一时间,诺大的大殿之内寂然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看着那些老将此刻老实的模样,再回想起他们之前仗着有凌天元撑腰对自己端架作态,阳奉阴违的模样,宇豪烈眼底便不禁丝丝快意,心中只觉得畅快不已。
他就是喜欢这种别人都臣服于他脚下,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一念至此,宇豪烈心中不由得又是感谢起青宣等人来。
多亏了青宣等人之前的一番折腾,才能有今日的局面。
前几天他和玄天机回到紫阳城之中之后,才发现青宣等人搞出来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严重,紫阳城和神威军营的损失可谓惨重无比,差点动摇了神威军的根基。
但越是这样,宇豪烈就越高兴。
出的乱子越大,凌天元的“罪过”也就越大,宇豪烈就越好整治一番隶属于凌天元的这帮人!
而这虫母失控的问题,更是给了宇豪烈一个绝好的理由。
这些天来,宇豪烈以排查虫奴奸细为由,彻底封锁天阳城,禁止任何人出门,进行了一系列的“排查”。
刚开始的排查确实是针对于那些城内的治安和防备,在平民和基层士卒中揪出了不少仍未浮出水面的虫奴。并且很快由下到上,从基层提升高层。
而随着几个高层军官被确定为虫奴奸细,这个排查的范围越来越大,而且排查的对象也越来越“精准”。
紫阳城和神威军中但凡是属于凌天元阵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