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勒的冬夜还是比较安静的,在这个城市里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我刚到上海的时候,经常闻到一种有点难闻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参杂着人们烧饭、汽车尾气等各种味道。
南疆的空气中大多数时候都有一种淡淡的土味,强烈的太阳照在地面散发出来的,如果接近某户人家,也能闻到各家独特的气味。
本来想一个人在库尔勒的街头走一走的,结果小米非要跟着我,冬夜的库尔勒不算冷,因为干燥,感觉不出来是零下十度左右。
“哥,你对新疆的城市好像非常熟悉,每路过一个城市你似乎都熟悉。”
“说起来很奇怪,我老家附近临县的名字我叫不全。在上海的时候没少去江浙一带出差和玩,去过的很多地方我知道我去过,但已经记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但新疆的所有我都记着很清楚,就比如库尔勒,我住过几次,都住在什么地方,这些路怎么走,孔雀河在哪里等等我都很清楚。”
“是不是自古以来美女都喜欢你这样的浪子啊,感觉浑身都是故事。”
“你是美女是对的,我可不算是浪子,特别不是登徒浪子。”
“啥意思?”
“登徒子指贪恋美色的男人,登徒是复姓。浪子指的是那些放荡不羁的、不务正业的,过着放荡生活的人。”我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我以为是流浪的浪呢。”
走到了孔雀河,我就看见了白天鹅宾馆,一下就想到华雯住过这个宾馆。
“小米,你说,如果一个人不发朋友圈,也基本不回复信息,甚至电话都打不通,经常提示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那么你认为发生了什么状况?”
“换号了,因为不想搭理以前的朋友,换号后没有通知朋友。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如果信号不好也会这样。”
“你说说现在那些地方还没信号?”
“我怎么知道,山里、沙漠里、戈壁滩上好多地方都没有信号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华雯有可能不在北京。
“哥,你是想华雯姐了吧?你也真是的,就是不肯给华雯的哥哥或者父母打电话问一问,就自己在瞎琢磨。”
“你觉得作为男朋友,我跑去问他们,说你们的女儿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会怎么想?”
“也是,明摆着华雯姐在躲着你,不过你倒是看的开,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信任,就是信任,她不是躲着,应该是手机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也不至于都不告诉你她在哪里吧?”
也对,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
回到酒店,为了保持第二天的体力,我赶紧就睡下了。酒店房间的暖气很热,翻来覆去的越睡越热,只好起来把窗户打开,已经戒烟很久了,吹着窗户涌进的冷空气,看着窗外街道上暗淡的灯光,我就有想来一根的想法,为了浇灭这个念头,把戒烟坚持下去,同时也为了浑身没那么干燥,我又去冲了个澡。
第二天,我的眼睛肿了,睡不着,房间干燥,我就喝了不少茶水,开着电视,看一会儿睡一会儿。没想到在餐厅见到小米时,发现她也没睡好。
“小米,你怎么没睡好?”
“没睡好,想事情。”
“是不是太干燥,而且热,你有点不习惯了?”
“也许是吧,哥,你不去找找华雯姐吗?”
“找?上哪里找,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昨晚没睡好,觉得干燥,热,身上痒,开窗洗澡才能舒服一点。”
“信号不好的地方啊,然后想想她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
“信号不好的地方很多,要说必须要完成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她曾经想读博士,去国外。不过这次去美国知道她并不在那边。瑶瑶曾经有个愿望就是能换几个地方做老师,一个学校的情况如果好转了,她就想去更穷和困难的学校。”我记得瑶瑶还想着去四川、云贵等地的山区学校去当志愿者。
“昨晚睡不着我就在想,如果是我,我可能去完成一个可以完成,但还没完成的愿望,为了这个,远离自己所爱的人也是值得的。”小米认真的说。
我们吃完了早餐,我突发奇想,给小米说:“一会儿我们正常出发,不过我要改路线,我们先去且末。”
“去找华雯姐?你有线索?”
“嗯,曾经在一个新闻上一闪而过,那是个说且末一个山区学校实现大发展的新闻,国家在山下给盖了新的现代化校园,再过一两年所有学生能搬到新校园。”我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那个新闻,里面有个女老师很像是华雯,但回放之后太模糊,看不清。
“好,反正从那边也能回去,而且人烟更稀少,景色更苍凉。”
离开餐厅,我们没回房间,而是开着车去找了个修车的地方保养了一下,虽然雷佳佳才给保养过,不过这几天也跑了不少路,接下来还要跑大段大段的无人区。且末这个方向是沿着塔克拉玛干南部,一两千公里就那么几个县城,要到了和田才会有比较密集的城镇。
保养很顺利,没有换任何零件,检查了机油和刹车,看了看一些磨损情况,店老板说都很好,只是建议我换四条雪地胎,说是在冬季,下雪的地方最好用雪地胎。我知道喀什几乎不下雪,因此也没有花钱去买雪地胎。
回到酒店退房,装车,开到库尔勒的大街上找了个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