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关索身上还带着箭矢,张翼便将关索请到自家府邸,并让军中医匠前来为关索疗伤,而谢金与熊哲等人便负责清理城内的尸体,先统一搬到城外再说,来日再进行掩埋。
至于魏军撤退时遗留下来的兵器,这些自然要统统搬进城中,并将较为完好的,充入府库,以作军用。
算上跟着关索一起来房陵的两百余名划船桨手,此刻房陵城内差不多有两千士卒,暂时坚守城池是没问题的。
由于城中事情太多,马九这个叛徒,关索便提议先将他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反正早死晚死没啥区别,不必如此心急。这种叛徒,唯有杀鸡儆猴方有威慑力。
那个勾结马九的大户李千,张翼也下令先将李千与李府的一众男丁全部收押,并派人封锁李府,严禁任何人进出。
至于马九和李千的家眷该如何处置,张翼还是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江陵的刘备。夷三族这种事,他一个太守还是不要随便决定的好。
待到诸多事情处理完毕后,包扎完伤口的关索又与张翼在他家府邸的正厅商议军机,别部司马熊哲,军侯谢金与葛宪也一同参与。
“夏侯尚虽死,但魏将高迁仍率领残部。”张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我料其虽不敢再攻房陵,但若是北上去与徐晃夹击丁立将军,则形势危矣!”
关索同样点头道:“府君之言甚是,不过适才我已用夏侯尚之死对高迁恐吓,我观其神色,定是畏惧曹丕降罪!”
张翼不由心中一喜:“若高迁畏罪来降,倒是对我军有利!”
“话虽如此,但那高迁前番有北迁汉水居民之功,其家眷又在魏国,断无投降可能!”关索却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那关将军之意……”张翼心中好奇,不知道关索会有怎样的对策。
关索徐徐向张翼分析道:“被我今日这般恐吓,那高迁多半会急着立功赎罪!眼下唯有去接应徐晃,再夺房陵等郡,方能宽慰曹丕之心!”
“更兼魏军胆气已丧,岂敢在房陵久留?”关索不断地揣摩高迁的心思,语气也更为坚定,“我料那高迁今夜便会弃寨而去!”
“关将军之言有理!”张翼也是拍案叫好,“我军只要趁势劫寨,便能一举破敌!”
关索则正色目视堂下熊哲、谢金、葛宪三人,高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士卒立刻进城休息!今夜戌时造饭,亥时出兵,不得有误!”
关索带来的一众士卒,连日来在山林里赶路,未曾得到充足的休息。今日一番激战下来,众人更是筋疲力尽,好多人到达校场之后,连衣甲都懒得脱了,直接瘫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倒头便睡。不消片刻,校场上便鼾声震天。
张翼这几日担忧城内出现叛乱,未敢合眼,此刻终于能够如愿到后堂休息。关索因为受伤流血较多,此刻也觉得有些体虚,便在客房沉沉入睡。
除少量巡视城墙的士卒外,整个房陵都在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激战做准备。
可是到了傍晚,又有一封书信,将关索从难得的睡梦中惊醒过来。
“关将军,西城太守孟达起兵反叛,攻打上庸!”张翼拿着申耽送来书信前来找关索,“上庸太守申将军派人前来求援!”
“该死,这孟达果然降魏了!”关索顿时气得从榻上一跃而起,“这个杀千刀的反复小人!”
在读完张翼递来的书信后,关索忍不住感叹道:“天幸申耽尽忠职守!否则二郡皆反,房陵更是危急!”
若是申耽与孟达联合六千兵力围攻房陵,那边丁立再被徐晃和高迁夹击剿灭,那房陵和关索等人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关索也不由得心中发毛,对孟达也更加地深恶痛绝。
直到亲身经历,关索方才知道叛徒这种东西,有多可恨。
“将军,是否要立刻出兵增援上庸?”张翼连忙问道。经过今日这一仗,他对关索的武勇和智谋心悦诚服,因此先征求关索的意见。
关索则思忖了片刻,摇头道:“孟达麾下尚有士卒四千余人,纵是将其击败,我军亦免不了伤亡!”
“若是让孟达逃回西城,据城固守,则难擒此贼!”
“那依将军之见,如之奈何?”张翼也感到十分棘手,难以想出轻松击败孟达的方法。
关索再次拿出申耽寄来的书信,不禁注意到,申耽信中注明,孟达是今日辰时方才到达上庸。
从上庸到房陵,如果是快马加鞭,大概需要五个时辰,申耽的信使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与此吻合。
关索想来,或许孟达尚不知魏军攻城失败,夏侯尚已被自己斩杀的事情。
思索对策的关索,无意间瞥到了案前的那颗“征南将军”的紫绶金印……
印绶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书信之间身份的证明。行军打仗的将军在与友军通信时需要证明书信出自本人之手,因此需要将印绶携带在身边。
可夏侯尚的印绶现在已经落到了关索的手里……
“府君,我有对策了!”关索灵机一动,忍不住兴奋地笑道,“就是需要府君受些委屈!”
“只要能击破魏军,保住三郡!纵是粉身碎骨,我亦在所不惜!”张翼斩钉截铁地说道。
关索狡黠地一笑,将自己的计策详细地说与张翼,张翼也未有任何犹豫,反而连连称赞。
然后,关索就请张翼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上了一封书信。
术业有专攻,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