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鲍家庄离当阳不过百里之遥,鲍义快马加鞭,当日便回到了鲍家庄,刚进大门没几步,就看到妹妹鲍淑芸从不远处迎了上来。
“二兄,你见到关索了吗?”
看到鲍淑芸一脸期待的样子,鲍义不由郁闷地在心中嘀咕道:“这妹子……只知道关索,见我回来也不先问我累不累……”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鲍义也不和妹妹一般见识,如实回答道,“他确实比两年前壮实了不少,而且显得更成熟了。”
“听闻他在攻克当阳的战斗中,作战极其勇猛,连东吴大将甘宁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鲍义说到这里,也不禁感慨道,“他的武艺已今非昔比了。”
虽然昨日已从李震那里知道关索在当阳,可是再次听到关索的消息,鲍淑芸的眼角不由噙满了泪水。
两年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眼下距离自己不过百里,这感觉真的就像在梦境。
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关索了,没想到他再次回到了荆州。
真的好想现在就见到他。
也不知他与吴军交战,要经历怎样的危难,愿苍天护佑!
仰望天空,鲍淑芸闭上双眼,默默地为关索祈福。
而鲍义很快便与鲍凯和鲍丰在后堂讨论前往当阳一事。在说过汉军的安排后,鲍义当即提议道:“父亲,我想应立刻收拾家当,等汉军来人告知后,便立刻前往当阳!”
“鲍荣昨日便带家仆将钱粮等贵重之物悉数装车,想来两日后便能尽数装好!”鲍凯也有先见之明,为了防止走时匆忙,他早已开始准备。
同样,鲍丰担忧夷陵的陆逊知道当阳丢失后,会怀疑是鲍家庄和汉军里应外合,昨日便令李震等门客在庄园外假意练武,实则注意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窥探庄园。
不出鲍丰所料,第二天傍晚,李震回庄后径直去找鲍凯,低声道:“主人,今日庄园外多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他们窥探庄园的身手来看,绝非常人。”
鲍凯闻言不由一惊,连忙找来鲍丰和鲍义。听完李震的描述后,鲍丰也是皱眉道:“一定是东吴细作!不想行动竟如此迅速!”
原来,陆逊在当阳陷落后的第二日,便从朱然那里得到军情。在哀痛甘宁等人之余,陆逊也注意到汉军是靠里应外合攻克当阳。足智多谋的陆逊第一时间便怀疑到了鲍家庄身上,于是立刻修书一封,请镇守枝江的吕范多派细作,好生打探鲍家庄的情况,如有可疑之举,立刻派兵捉拿。
而关索此刻正随汉军在长青林以逸待劳,等候孙权率兵经过,对鲍家庄的情况一无所知。
“似此如之奈何?庄上要带走的东西仍有不少尚未装车,汉军那里也没有差人前来……”鲍凯万分忧虑地说道,既然已经被东吴盯上,鲍家庄要走便是万分困难,今日来的是细作,明日来的可能便是兵马了。
“孩儿倒是觉得,我等应当作无事发生!”鲍丰却表现得相对镇定,“父亲明日可令部分家仆照常外出干活,至于装车之事,则要小心进行、”
“只是……”鲍丰微微一顿,严肃地说道,“鲍家庄应尽快撤离此地,前往当阳!”
既然东吴已经盯上了鲍家庄,那么汉军再来接应,既坐实了鲍家庄相助汉军的事实,也会被这些细作发现,到时吴军定会杀到,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丰儿之言深得我心!”鲍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明日可让庄上之人轮流歇息,等子时一到,我们便趁着夜色前往当阳!”
然而鲍义也有另一层担忧:“只是鲍家庄上下大都步行,更兼携带大量物资,怕是难以摆脱吴军追赶……”
鲍凯对此也颇为苦恼,不过鲍丰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当下便开口道:“父亲,孩儿倒是有个办法。”
“噢,你且说来听听!”鲍凯知道鲍丰足智多谋,连忙欣喜地问道。
鲍丰很快便详情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策,鲍凯听完后,犹豫了片刻,最终也点头道:“也罢,就依你所言!”
第二天子时,鲍家庄终于开始了他们的逃往行动。鲍凯与女儿鲍淑芸坐在一辆马车内,鲍丰与他的新婚妻子张氏坐着另一辆马车,二百余名家仆和十名侍女紧随左右。鲍义手持大刀,骑着一匹棕色良驹,带领李震并四百余名门客,推着数百辆车押后,浩浩荡荡地撤往当阳。
然而,东吴的细作也并非吃闲饭的,当夜便看到鲍家庄之人尽数向北而去,于是立刻飞马赶回枝江,将此事告知吕范。得知鲍家庄逃离后,正在睡觉的吕范瞬间急得跳了起来。
“鲍家庄果然和蜀军有勾结!”吕范立刻吩咐亲兵,“速传王直将军!”
鲍家庄钱粮众多,又有那么多家仆和精壮门客,更兼鲍凯在南郡广有人望,这要是让他们去了当阳,对汉军无疑是一个强有力的援军。因此吕范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少时,裨将军王直来到县令府邸,吕范急忙说道:“王直将军,鲍家庄庄主鲍凯私通蜀军,现正往当阳逃窜!你速领兵一千,将他们一家擒来!”
一听要捉拿富豪鲍凯,王直不由得眼睛一亮。深夜被吕范叫醒,他只当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弄了半天原来是这等好事啊。
“将军放心!我保证不会漏掉一人!”王直信誓旦旦地说完后,立刻去校场点兵一千,火速赶往鲍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