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礼进入刑房前本以为诚王肯定对天林法师动过手,哪知进来时天林法师浑身上下完好如初,只是人跟傻了一般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王学礼心生诧异,越发好奇诚王究竟在此说过什么,竟然把天林法师吓成这副模样。
他上前踢了踢天林法师,把天林法师吓得浑身一颤,“看来诚王说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啊,跟我说说吧。”王学礼蹲下身子,语气很是平和。
天林法师眼中闪过一抹恐慌,哆嗦着说道:“诚王跟我说了件事,但我并不知情,所以我才害怕,我知道我肯定被卷入一个阴谋中了,你确定要听吗?”
王学礼很意外,意外的是天林法师竟然如此配合,立刻问道:“我还没对你用刑你就肯招了,是不是先跟我解释一下?”
“诚王说你一定会问,他让我不必隐瞒,但他让我说之前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要听。”
“什么?”
王学礼心中生出些警惕来,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诚王历来让人捉摸不透,今日无端坑了自已母亲,固然这只是件小事,君上不会因此责怪兰妃,但此事完全看不出用意来,如果说只是为了借着由头敲打兽神教来帮助李念生,他是如何都不能信的,显然此事的关键还在天林法师身上,他并不认为自已听了天林法师的话就能产生什么后果。
看了眼天林法师,这家伙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越发好奇,“你说吧,我倒想听听你卷入了一个什么样阴谋。”
天林法师略微沉默,调整了一下情绪,懊恼地叹了口气:“诚王给我看了一本兽神教的账本,从账面上来看,兽神教才是凌香阁的东家,我本不相信,他说这个账本是我师父抄来给他的,那日他与李念生确实闹过法会,也见过我师父,这事我是知道的。”
王学礼大吃一惊,心里又很兴奋,如果真是这样,朝堂上的那个黑手恐怕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但仍有不解,既然天林法师并不知情,又为何怕成这样?
天林法师并未隐瞒,如实道:“我是君后安插在兰妃身边的棋子,当初送我入宫见君后的就是教主洪天,诚王告诉我,吕三娘肯定是兽神教的人,无论我是否知情都已牵扯太深,必定抄家灭族,但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为他所用,将来他会保我们全家性命。”
王学礼恍然大悟,天林法跟朝堂走得太近,对朝政非常了解,肯定能想到诚王会利用他对君后下手,无论是否成功,诚王将来都会把他斩草除根,但形势所迫又不能不答应,否则诚王立刻就能让他死在牢里,此后照样会灭他全家。
王学礼沉默下来,直觉告诉他,诚王做事不会如此简单,他是国君的耳目,自然会关注国君的儿子们,唯独诚王让他看不透,此人一直默默经营,处事公允任人唯贤,偏是为人放荡,全然没有王室子弟的稳重,平日里对奇技淫巧的兴趣还在朝政之上,若非刻意表露出有意与太子相争的姿态,估计没人相信他有染指宝座之意,但他手中那点力量也确实微弱,太子派系何曾将他放在眼中。
王学礼知道诚王低调的背后有着强大的野心,这野心的背后是无双的智计,现在诚王通过天林法师透露了一个消息,洪天这位兽神教的教主既然把天林法师送到君后面前,弄不好君后跟洪天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往深了说,朝堂上的那个黑手可能就是君后。
他脑袋中渐渐的绞成了一团乱麻,他无法相信诚王,连那本账本是真是假他都不知道,此事牵连太大,他甚至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放任不管,就怕君后真与此事有关,这是塌天之祸,可若调查下去,又怕是诚王故意设局,毕竟他和李念生都怀疑诚王才是那个黑手。
“诚王让我告诉你,他已劝过你了,是你非要听,但你不必困扰,只管继续按着你手中的线索去查。”
天林法师一句话让他惊醒,额头上不禁冒出些冷汗,这个诚王处处占人先机,真真假假完全让人无从捉摸,如果此人真是那个黑手,只怕李念生也不是对手。
他一时有些慌乱,无法从这个局面中挣脱出来,急欲找到真相确定谁是幕后黑手,但此事又怎能凭他猜测,不禁乱了心神,恰好孟子义回来在外面砸门喊他,他浑身一激灵,重重喘了喘气,又晃了晃脑袋,急忙开了门,强行把脑海中纷乱的杂念清除出去,眼下他还有事要做,不把戏给做足了,兽神教又怎能相信他维护李念生的决心。
此时李念生一行还在山中穿行,苏掌柜是按着顾飞虹离去的方向沿着山脚走的,李念生当然没意见,顾飞虹肯定在追黄姑子那帮人,他也不怕暴露身份,当初他进入都城前就自称李小白,即便旁边两个家伙知道他是萧家姑爷,那也不过是个假身份。
“姓苏的,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哪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宫少羽不乐意了,官道不走偏要走山下小道,这一片漆黑连个人毛都没有,别是故意设圈套想害人吧。
苏掌柜停下脚步,指着北边笑道:“再走十几里有个客栈,南来北往的江湖人物经常会在那里落脚,我们就去那里过夜吧。”
“你这个掌柜知道得可真多。”
宫少羽的语气中带着些调侃。
李念生插口道:“算了,我们两个可没钱,还得靠着苏狐狸请客呢,你少说两句。”
“苏狐狸?”
宫少羽细细品味,对这个称呼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