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骷髅一般的幽冥教大长老从盘坐中睁开眼来,他身后一左一右肃立着在山林中侥幸从李念生和宫少羽手中逃生的师兄妹二人,很快狼狈不堪的血公子从半空落了下来,他看到那对师兄妹有些意外,随即一团怒火在眼中闪现,冷声道:“两个废物,你们在这干什么?”
二人吓得一颤,大长老道:“红珠和绿桐是来向我报信的,倒是你,你让我很失望。”
血公子神色惊慌,一头跪下,“师父,那小子……”
“当我知道他在那里,你的失败已在我预料之中,他不是你能对付的,先让那些汉人中自视甚高的年青才俊们跟他斗一斗吧,我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
血公子很不服气,却也不敢顶撞,起身后看向站在大长老身后左侧的红珠,眼中一股欲火升起,大步过去拉了人就走,旁边的绿桐对此却无动于衷。
大长老抬起手轻轻勾了勾手指,绿桐急忙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
“去吧,把他的消息散布出去。”
“大长老,我不太明白,您为何不亲自出手拿下他。”
大长老眼中陡然冒出一道绿光,绿桐身子一颤立刻趴伏在地。
“能跟他走在一起的不会简单,风祥人会帮我们查出他们两个的身份,先让他们斗吧,把这江湖斗得越乱越好。”
“属下明白了。”
绿桐转身离去,没走多远,林中响起一声非常疲累痛苦的娇喘,他眉头一皱,飞掠而去。
次日中午,机案卫卷宗阁的外廊中,王学礼和孟子义各自提了壶酒并肩而坐,看着天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阵迅疾的马蹄声响起,萧云曦骑着风雷驹过来,二人眉头一皱,同时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王学礼看着疾步走到他面前的萧云曦,一脸诧异地问道。
萧云曦道:“母亲今天没吃午饭就回晋阳了,她说家里来了信让她回去一趟,我怎么想都不对,她每次回晋阳都带着我,偏偏这次例外,我听说她昨晚来过机案卫,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王学礼眼底有忧色闪过,却用笑容掩盖住了,“她就是来跟我说说李念生的事,你说她去晋阳不带你,但你想一想,现在不比往日,你父亲和你弟弟都不在家,如果连你都走了,老夫人独自在家岂不寂寞,你说你母亲能带你去晋阳吗?”
萧云曦沉默下来,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在围栏上坐了下来,想到什么又不高兴了,“听说李念生昨天中午在轵县被抓了,他这一路丢脸丢得还少吗?我原本还想着得闲之后把他欠的饭钱一一补上,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他也不用再回萧家了,我们萧家丢不起这个脸。”
孟子义急忙劝道:“弟妹你千万别这么说,他还不是为了萧家吗?”
王学礼眉头一皱,“你少说几句,扯这些干什么?”
萧云曦怒道:“为了萧家?那真要谢谢他了,为了萧家到处吃白食,还要做出那些丑态,现在都因为吃白食吃到牢里去了,难道萧家不给他银子用吗?”
孟子义欲言又止,对王学礼道:“你看吧,为了这事她得误会到死,这日子久着呢,往后误会肯定越来越深,你说怎么办?”
王学礼很是烦躁,略微沉默之后重重叹了口气:“云曦,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李念生不让我说,怕萧家为他担心,十里亭血案你知道的,但你只知道那里死了近两百个西街杀手,却不知道十里亭还死了琳琅阁一个天级和八个战神境杀手,更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刺杀目标是李念生。”
萧云曦花容失色,神色惊讶,明知李念生没事,仍是非常后怕。
孟子义接着道:“他独自离开都城,吃白食和故作丑态只是为了让琳琅阁知道他在哪,说不底还不是为了保护萧家。”
“这个混蛋,萧家要他保护吗?我说过会保护他的,他竟敢自已去承担危险。”
萧云曦焦急起来,眼眶有些红了。
外廊中的二人目送她跃马离去,同时松了口气,孟子义把头转回来,酒杯端到嘴边又放下,忧虑地看着王学礼,“魏家的事怎么办?江湖上越来越乱,连彩璃的圣女都被追杀到风祥来了,我们真要放任不管吗?”
王学礼摇了摇头,“管不了,彩璃的事与我们风祥无关,我只是担心魏家,魏诗诗昨晚来找我确定此事,当时我问她从哪得到的消息,她确实说是家里来了信,只可惜那边的具体状况我们并不了解,也不知什么人会往魏家送那么多棺材。”
孟子义立刻道:“如果魏家真打算让魏诗诗和萧家帮忙,魏大宝来都城的时候就说了,或许事态又有了变化,毕竟魏家在江湖上有些人脉,我现在不止担心魏家,还担心江湖上的事跟朝堂有关,有人在屠杀和整合江湖势力,此事不得不防。”
王学礼沉默下来,北线开战在即,虽然风祥因为高丘使节团铩羽而归而士气正旺,但高丘兵强马壮,近些年也出了许多高手,现今风祥一切兵力调度都直指北线,想要调兵***湖势力怕是不太可能,何况江湖向来不受朝堂约束,一旦误会朝堂要对他们下手,赶在这个时候闹腾起来就麻烦了。
他忧虑头疼的地方正在于此,想得头昏脑涨却毫无对策,这时都四郎一路狂奔过来,神色非常焦急,到得近前拿出一截手指粗细的竹节递给王学礼,“老大,河内郡有消息过来,出大事了。”
王学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