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想到付昌,不禁直冒冷汗,此人性子如此偏执,孩子和母亲死后,必定心生仇怨,但这个仇怨能对谁发,只是一个司伯南还泄不了恨,只怕怒的是下令的国君,偏偏蔡玉虎又与吕三娘有关系。
如果内应是付昌,一切疑团都可以解释了,昨夜到现在,机案卫把这些街道搜了个遍,始终没有散魂香和那些人的下落,但总有没搜到的地方,两司一院不是随便闯的,机案卫也不会搜。
刑密司面朝冲栏,背靠冲云,只要在刑密司燃烧散魂香,必能波及冲云和冲栏两条街道,无论使节团从哪走,都难逃一死,紧临的监察院也得死个干干净净。
他无法肯定自已的判断到底对不对,转头四顾,加上他在内,大概四十多人。
咬了咬牙,问众人道:“你们可有胆量,随我闯一闯刑密司?”
都四郎一愣,大声道:“公子,自昨夜起,我便奉命协助您查案,此去若有罪责,我等一起承担便是。”
李念生吩咐两名武卫,立刻把冲栏街的火堂马车全部调来。
转头看向因为诧异而看着他的监察院官兵,大声道:“我等奉命查案来此,对方穷凶极恶,已在城外连屠两村,意图危害都城。今日我等武卫共赴危难,你等但凡还有一腔热血,请即刻禀明监察院与正法司,助我拿下一干要犯。”
台阶上的官兵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二人飞快跑了上去。
有官兵对他深深一揖,“纪大人就在前院,若此事属实,绝不会坐视,我等必誓死相助。”
“有劳!”
李念生当即率众离去。
一群人杀气腾腾到了刑密司门口,被一队官兵拦下,燕小三喝道:“我等奉命查案,立刻让开!”
有官兵怒道:“这里可不是机案卫,你们想造反吗?”
李念生转头看向西边街口,有武卫和巡卫营开道过来,使节团应该离街口不远了。
扭头的功夫,武卫已经和门口一队官兵起了冲突,互相推攘起来,他眉头紧皱,一脚将对方推攘最凶之人踹飞了出去,顺手抽出旁边武卫的腰刀,光华一现,已架在一名官兵脖上。
杀气腾腾扫视众官兵,“此案重大,刑密司所有人等立刻弃械,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还刀入鞘,将手一挥,“凡暴力抗法者,杀无赦!”
那边监察院也有了动静,几名官员带着数十名官兵列队出来,疾步下了台阶后,其中一名官员去往正法司,其余便往刑密司来了。
李念生一路率众奔袭,沿途盘问所遇之人,很快什么都明白了。
付昌分管卷宗阁,昨晚当值,曾有两车卷宗过来,想必对方人手也都分批带了进来。
未至卷宗阁,只见卷宗阁里有黑烟冒出,大门打开,一群黑衣人便杀了出来。
“给我杀!”
都四郎不惊反喜,立功便在此时,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十几辆火堂马车趁双方厮杀,从两翼绕至大门外,篷布掀开,一个个数百斤重的水袋暴露出来,经壮实的火堂官兵挤压夹板,竹管中立刻有水柱向门里pēn_shè过去,火势未起,已被熄灭。
“小子坏我好事!”
三个黑衣蒙面人飞跃出来,于半空中锁定了李念生。
李念生笑了起来,昨夜在平安坊跑了三个,都在这了。
当上空剑光刀芒袭卷,各色光华遮天蔽日,他不由脸发苦,背发凉,这三个人好厉害,偏是现在就他一人远远站在最后,都四郎那帮人想反应都来不及。
他耳边似乎响起了珞珞的话:“主人,我曾无数次劝您,自信和冲动无疑是您最大的障碍……”
眼下已无退路,跑是能跑,可都四郎那帮人只怕要团灭,连带着火堂都完了,到时对方重燃散魂香,一旦火势起来,尸体能堆成山。
事已至此,也顾不上经脉了,正要动手,突然背后响起一声喝叱,“搬山!”
就看十几道符纸闪电般自半空飞来,顷刻之间,地面数十块厚实的石板飞起,被符纸所引,发出一片耀眼黄光,往那三个战神轮番撞了过去。
其后一条人影飞掠而来,半空中甩出几道符纸,双手结印,喝道:“移海!”
符纸飞去,水袋中的水竟被引出,雨点般向卷宗阁大门里激射。
这时人影才落地,原来是一名术卫,但此人衣着不同,身穿白色斜襟劲装,腰系青色祥云玉带,红底金云服改成了高立领长氅,这是个执案使。
不过金云服改成这样,李念生反正没在孟子义身上见过,看起来挺骚包。
再观此人,看起来比孟子义还年轻许多,估计也就二十冒头,身材修长,面相俊美冷酷,乌发飞扬,透着一股高傲。
那三名战神被青石板连续撞击,去势已消,纷纷倒翻回去,眼看雨点打入卷宗阁,卷起气浪阻在大门,雨点与气浪相撞,砰砰作响。
李念生好生惊讶,早听说术士的手段相当奇诡,只是一直没遇到厉害人物,今个算长了见识了。
“这里没你事了。”
来人说话间,后边二十多名术卫冲来,另有监察院和正法司的几名官员带着一群官兵跟随。
李念生跟吃了苍蝇似的,这家伙怎么这般态度?
都四郎和燕小三却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公子要完蛋了,还好,救兵来得及时。
燕小三急忙跑来护在李念生旁边,轻声道:“公子,这是术卫的老大顾飞虹。别看他年纪不大,他曾是都城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