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担心付昌在国君面前把李念生辩出个罪名来,正准备劝一劝国君,却不料李念生笑眯眯地对付昌道:“你口才不错,颠倒黑白很有一手,我自认年幼,那就厚着脸皮先出题了。”
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既然你喜欢诡辩,我且问你,我说你与姜智杰不是人,你承认吗?”
众人目瞪口呆,你小子这不骂人吗?
姜智杰想翻脸,便国君令二人辩合,他也不好插嘴。
付昌自不会乱了方寸,冷声道:“你会承认自己不是人吗?”
李念生道:“你是不承认了?那好,你是付昌,那边是姜智杰,请问,你们都是人吗?”
付昌耐着性子道:“当然是人。”
“既然都是人,我说姜智杰是你,你同意吗?”
“废话,当然不同意。”
“也就是说,人不是姜智杰或是付昌,因为别的人也是人,对吗?”
付昌察觉到不妙,不好贸然作答。
李念生自顾自道:“既然人不是付昌或是姜智杰,换而言之,你和姜智杰也不是人,我说得对吗?”
众人被他绕糊涂了,明知这话不对,一时又不好辩驳。
“你这是诡辩。”
姜智杰眼看要出状况,急忙出声打掩护。
李念生笑道:“确实是诡辩。”
就问付昌:“所以说诡辩之道不可取,是吗?”
付昌忙道:“这是自然。”
李念生眼中笑意更浓,“也就是说,你刚才两株非一株的诡辩是不可取了?”
“这……”
付昌没想到他在这等着呢。
“如果不可取,是不是就说明了姜智杰此前之言对君上是大不敬?付昌,付大人,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当着君上的面,我最后问你一次,这诡辩是可取还是不可取?”
付昌不敢答,也没法答。
众人心头乱颤,本已分出胜负,却还要以退为进,把付昌引入圈套,逼着付昌自毁自言,自扇耳光,否则就得拿姜智杰问个大不敬的罪,小小年纪,行事未免太霸道了。
有想出头者,见李念生扫视过来,立刻息了念头,无不左顾右盼,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缠上。
“罢了罢了,就到这里吧。”
国君心里清楚,再扯下去真要出事。
李念生又看向眼神怨毒的付昌,火候不到,那就再烧旺些,便笑道:“付大人,你在治狱所公堂藐视皇权,我都没把这事说出去,你现在又跳出来咬我,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众人直冒冷汗,你也太狠了吧,已经打了人家脸了,现在又说人家藐视皇权,这是往死里整啊。
萧家之人相视无语,刚才还以为这家伙转性了,全是幻觉。
付昌恨得浑身乱颤,难以自持,几欲发狂。
李念生笑容晏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淡然一些,以付昌偏执的性子,对其恶言相向,伤其体肤,远不如以胜利者的轻松姿态伤其自尊,一旦令其陷入暴怒,势必失去冷静,打乱计划。
“李念生!”
付昌咬牙切齿,“我今日贺礼中有一物,燃起有奇香,你若能识得此香,我甘拜下风。”
当即拍了拍手。
很快有名男子抱着个一米多高的蛟状烛台过来。
众人纷纷注视,只见蛟身粗壮,蛟首向天,与左右双爪各有烛芯,蛟鳞斜向下大开,露有孔洞。
李念生明白了,想必是混合后的粉末被制成了固状,一经燃烧,气体便会经由蛟身散开,这满院之人几乎都是死路一条。
付昌眼神怨毒,从怀里取出火折便要点火。
李念生一把将他手腕攥住,笑道:“付大人,此香我不喜欢闻,大家都不喜欢闻,你不用点了。”
付昌挣脱不得,越发暴躁,大叫起来:“滚开!你给我滚开!我要你死!”
众人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抱烛台过来那人周身燃起火焰,痛吼着将烛台重新抱入了怀里。
李念生骇然,实没料到付昌身边还有个死士,以此熊熊烈焰,只怕顷刻之间就要将烛台中的粉末燃烧殆尽。
面前有身影闪过,连烛台带人已消失在原地,就听大门外轰的一声,地面一阵乱颤,再无动静。
李念生惊出一身冷汗,别人看不清,他是看得清的,动手之人黑衣长发,从正厅的屋顶上掠来,有风雷之势,必是三大掌监的其中一位。
“李念生!”
付昌眼见大势已去,发出一声凄厉大叫,从怀里抽出匕首便向李念生胸口捅去。
“放肆!”
萧战英掠来,一脚将付昌踹在地上。
众人相顾骇然,哪怕是傻子,也都知道了付昌今日来这里抱着什么目的,分明是要弑君,却不知李念生为何会发觉。
国君看向李念生,眼中精光闪现,凌厉非常,“李念生,昨夜到现在,你屡有令人惊叹之举,做得好!”
这时王学礼赶来,迎头便跪,“君上,臣一时疏忽……”
国君摆了摆手,“把付昌带回去严加审问,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又饶有兴致地看向李念生,“皇宫失窃案你查得不错,我那只鸟你找到了是吗?”
李念生一愣,什么鸟?珞珞?看着国君,警惕起来,我好心查案,你别是顺着话头抢我家珞珞吧?
国君将他神色收于眼底,笑道:“念你查案有功,那只鸟,便赏给你了。”
李念生差点喷血,那本来就是我的,要你赏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