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昨夜至今日中午的动静实在太大,冲栏街的事被传开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人要对沧岚使节团动手,图谋之巨令人胆战心惊,但付昌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幕后定然还有黑手。
这种情况下,都城势必要迎来一片腥风血雨,不知会有多少脑袋落地,各方势力莫不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不止要打探此案的消息,还要打听国君为何要让李念生查案,在此案中,李念生又发挥了怎样的重用。
但国君自中午回去就没露过面,机案卫又对此守口如瓶,只管到处抓人,连看热闹都容易被牵连。
一时间,都城中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有人说此案全是李念生的功劳,毕竟监察院和正法司的大人们对李念生赞不绝口,冲栏街上就是李念生带人冲的刑密司。
也有人说李念生其实只是机案卫的棋子,到处闹腾是为了方便机案卫暗中布局。
更有人说,李念生是战神境界的少年高手,甚至要把他排入少年才俊榜。
反倒李念生本人全无心思理会外界对他的猜测,到了正厅,萧家三口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他一句话差点又让一家三口抓狂。
萧战英没功夫跟他扯蛋,严肃问道:“李念生,我让你加入武卫不错,但你的职权是不是太大了点?”
李念生看了看萧云曦,回道:“岳父大人,我只是无意中猜到了对方的计划,所以才被机案卫重视。此事曦曦也知道,昨天中午还是她带我进的机案卫卷宗阁,不信您可以问她。”
萧云曦急忙点头,“当时他进不了卷宗阁,是我带他进去的,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他要进机案卫很容易了。”
萧战英可不好糊弄,“李念生,你的能力也太强了,你真是个乞丐?”
他并非没有打探过李念生的来历,乞丐们说这小子曾是富贵人家出生,因为初见时穿着甚是富贵,不过像是遭了劫匪。
这种事倒不少见,有些风气恶劣之地,富贵人家一夜之间被歹人灭了门,财富尽被掳去,官府连查都没法查。
李念生略微沉默,“不敢隐瞒岳父大人,我本是朝云人,只因家中遭了变故,父母皆已不在,”
说到这里,神色中显出一抹悲伤,泛白的嘴唇无奈浅笑,“我避祸来此,路上被人劫了银子,身上又有伤,只能苟且乞讨……”
“好了好了。”
萧夫人实在听不下去,就怒视萧战英,“他什么来历你又不是没查过,这次帮机案卫破案总不是坏事,你何必这般逼他?”
李念生自出生未见过母亲,见萧夫人如此体恤关爱,触及心中痛处,神色中有些苦楚。
萧夫人把他神态收于眼中,内心实在不忍,“看看这脸色,许是一夜奔劳,连些血色都不见了。”
急忙吩咐下人把饭菜端来。
萧战英本还有问题想问,但有夫人阻拦,又见李念生的神态确实不像作假,便也问不下去了。
好在立此奇功,加入机案卫肯定不成问题,就让李念生明天一早去机案卫找王学礼,怎么也得给个小队长干干,如果王学礼不同意,他就去找君上讨个说法。
饭间他又警告李念生,名不见经传的乞丐姑爷却锋芒太盛,闹掮堂,让鬼主下跪,调动火堂、监察院、正法司,强闯刑密司拿人,辩付昌救国君,这一桩桩一件件惊动都城的大事,仅仅是从昨夜到今日中午的作为,各方势力怎不忌惮?
便严令李念生万不可再惹事出风头,否则一旦被抓住把柄,难有侥幸。
听他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萧夫人母女也是心惊肉跳,这家伙来萧家满打满算才三天,除了第一晚老老实实睡了个觉,第二晚就闹了治狱所公堂,引得都城震惊,昨晚就更不用说了,整个都城差点被闹翻了天。
李念生吃了饭本想出去溜达溜达,萧战英差点要踹他屁股,他是闲不住的性子,干脆跑花园去了。
过了月门,花园里尽是些奇花异草,听说老夫人一直就住在这里,可见对花草甚是喜爱。
行至池塘边,就看到老夫人正在欣赏花盆里的冰芯凤莲。
见他过来,老夫人很是高兴,招呼他来到身边,还未来及说话,就见他把冰芯凤莲挖出来,直接种在了池塘边。
“诶,这……你这傻孩子,此等宝物,怎能如此待它?”
老夫人心疼得很。
“奶奶,您不懂,它喜光,又不能缺水,若养在盆中,需得每日精心照料,但它本是生天地长之物,何曾需要别人照料?您就听我的吧,它肯定活得好好的。”
老夫人听他唤自己奶奶,又见他一边笑一边撅着屁股倒腾花泥,话语中全无生分见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孙儿回来。
“好好好,就听你的,听说天绣庄又上了一些新款式,回头让人量一量尺寸,去订几套过来,你这每天上窜下跳的不安分,多少衣服才够你换。”
“奶奶,您往旁边站站,我这马上就好,别再把泥弄您身上。”
李念生笑着,这般的情景,从来没经历过。
萧云曦过来,见老少二人有说有笑,一时倒不好上前了。
那少年笑得如此天真开心,目光如此清澈,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在一夜之间将都城搅得天翻地覆,就凭这搅弄风云的手段,都城才俊无有与之相较者。
李念生与老夫人聊了近一个时辰,天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