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紫衣人,虽然同样是蒙着面,黑衣人显然已认出了他,眼神很是惊讶,却立刻恢复了平静。
“多年未见,虽不知你是否风采依旧,但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那等直爽的性子可不会像你这样躲在背后使手段。”
听到紫衣人的嘲讽,他眼神略有些复杂,沉声道:“你来到这里让我很意外,我所了解的你不会干出如此没有理智的事,你有何用意?”
紫衣人笑道:“人老了总是怀旧,就想来看看你,看看你究竟在干什么,看看你一手造成这样的局面打算如何收场。”
黑衣人沉默中往北边看了看,目光又回到紫衣人脸上,“担心你儿子?”他试探着问道,想要从紫衣人眼中寻找答案。
“我不担心他。”
紫衣人摇了摇头,“你从来不曾真正了解我,正如我从来不曾真正了解你,你所认为的我无论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功利,但你我无非志向不同,你只看出我对功利的追求,却不肯认同我为了达成志向的坚定意志。反倒是你,我认为的你是个光明磊落的豪杰,偏偏你活成了你曾经不认同的我,不觉得可笑吗,嗯?”
黑衣人立刻反驳道:“我不只是为了私心!”
他眼中满是怨毒,握着拳头恨声道:“换了你是我,你只会比我更狠,我只想生活闲散,脱离世事,却在惊恐愤恨中不得不掌控权力,想要以此来保护我儿子,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煎熬之中,为了这一天我已等得太久,只要铲除了那个组织,手刃了幕后的神秘人,我既能大仇得报,又能还天下一个太平,为此付出些代价又算得什么。”
紫衣人拍手笑道:“这话真是体面,你不像我,我宁愿承认自已就是为了私心,至少不那么虚伪。我很好奇,你就不怕李念生搅局吗?”
黑衣人一愣,少时轻叹:“他的成长出人预料,我两次接近他都被他发现了,在王府中我自认隐藏得极好,但仍然没能瞒过他,看来他跟我一样,已踏入了超凡入神的境界。”
紫衣人也是一愣,眼神中兴趣渐浓,“白麟血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与他自身也有莫大关系,倒是天选之子,可惜神物易夭,你应该也没想到他会被牵扯进来吧。”
黑衣人怒道:“我没想把他牵扯进来,他修为是高,年纪轻轻却因此养成了自大的性子,怎知自已一无阅历,二无上乘功法,同样是超凡入神,这其中有好大差距,左同知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也幸亏他当日进宫时,坐镇宫里的一斗眷宗尚在闭关,否则即便当时不好杀他,以一斗眷宗的修为,废了他修为并非难事。”
“一斗眷宗?”紫衣人有些惊讶,“此人倒没听过,也是那组织的人?算了,我难得出来一趟,叙旧到此结束,咱们多年未见,今日再分个高下。”
他也不问黑衣人的意思,身形一晃已在黑衣人面前,抬手就往那脸上黑巾抓了过去。
二人并未使用任何招法,便在山顶上斗了起来,下方战场上却是光华冲天,双方陆续有人从山林中出来,已是数十人相互混战。
苏掌柜紧盯战场,神色越发焦急,风祥能赶来这些高手已是不易,但白衣侯仍带着李婉清在一旁看热闹,显然准备得极为充分,照这么下去,风祥一边全得耗死在这。
这时另一座山峰中又有十几条身影杀出,其中一人叫道:“裴宗,我等前来助阵了。”
苏掌柜心中一凛,那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却直呼裴宗名讳,除非是宫少羽这类缺心眼,否则他想不出那人不是心怀叵测的理由。
宫少羽转头瞪他,“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苏掌柜很惊讶,心里话都能听到?
“你刚才瞟了我一眼,我感觉你在说我坏话。”
“你想多了。”
苏掌柜心虚道。
“古守正!”
忽然下方裴宗一声大吼,后背衣衫看似完好,却有鲜血渗了出来。
苏掌柜见那年轻人手中有个机关盒,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术士研发的宝器,有击破真气的效果,制造所需的矿脉都被朝堂把控,只有军队才少量配备,裴宗即便怀疑古守正有歹意,也难以想到此人手里有这种东西,交手中一个不察倒伤在了这个小人手里。
“父亲!”
裴雨轩悲愤大叫,古守正却得意大笑:“姓裴的,我父亲邀你去杀李念生,你却看着他惨死,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裴宗修为高绝,一生未有败绩,纵然受伤仍不是他们这群人所能对付,只是原先那对手厉害,此刻腹背受敌也是陷入了苦战,当即大吼一声,身后现出一柄巨剑虚影,立刻一分为三悬于背后。
“只有你会真气化形吗?”
他那对手身后陡然冲起一个数丈高的漆黑童子,那童子双眼雪白,狰狞可怖。
二人刚展开真气化形,其余高手察觉到这般气势,身后光影乱窜,一个个庞大虚影冲天而起,周遭飞沙走石,山林中百兽哀鸣。
“你们留在这不要乱跑,我宰了那姓古的去。”
宫少羽并无立场之分,换了往日遇上这场混战,他若手痒很可能两边一起打,但今日风祥一方是跟白衣侯对着干的,他自然知道要帮谁,眼看裴宗被古守正使诡计所伤,双方又都展开了真气化形,便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不容苏掌柜阻拦便自山顶飞跃而去,转眼已杀到古守正面前。
古守正连超凡境都不是,他身边那些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