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曦的闺房中,一家三口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萧云曦想说话,但是不敢,不是因为在胴山被袭,而是因为去见人才被袭。
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试探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姜智杰,但你们也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萧战英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了,大叫起来:“不是他非要陪你去洪村查案,你会出事?他带着那两个贴身丫环把你送来,还跟我说经过一场恶战,我看他就是放屁。”
“他受伤了吗?”
萧云曦急忙追问。
“他受没受伤我怎么知道?夫人,走走走,我们走。”
萧战英怒火冲天,萧夫人也没敢吭声,跟着出去了。
萧云曦坐了起来,紧走几步坐到镜前,镜里的俏脸上已擦洗干净,她又摸了摸脸,当时分明有一滴滚烫的热血落在了脸上,是梦吗?分明还说了话的,说了什么?
机案卫敛房中,王学礼皱眉看着黑袍人的尸体,脸色凝重。
孟子义默立一旁,不敢打扰。
“胴山的兄弟都听到了巨大吼声,不止马匹受惊,连人都难以自持,你说,这是胴山出现了恐怖凶兽,还是人为发出的吼声?”
王学礼像是在问孟子义,却又自问自答:“如果没有这具尸体,我或许会相信有凶兽。”
他闭上了眼,推导当时情景,“此人没有死在交手现场,他在逃跑,因为对手太强,强到他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不知什么原因,他又转过身子面对着那个未知的高手,或许是察觉到了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气息,他惊恐万分,毫无反抗的机会,对方杀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他忽然睁眼,“那人一击之下,把他整个上身打穿了,雄厚霸道的真气继续肆虐,令他浑身骨骼尽碎,必是超凡境无疑。”
孟子义神色震惊,随即想到什么,“姜智杰这小子倒会捡便宜,他跟武卫的兄弟说,萧云曦是他救的,妈的他连尸体都没看到就敢吹牛。”
王学礼失笑:“他爹是定边侯,自身也有些才华,在都城算是一号人物,就是太爱显摆,太爱出风头,可千万别让他遇到李念生,”
说着一顿,“李念生跑一天了,他去哪了?”
孟子义道:“他不会也去洪村了吧?以乌云锥的脚力,如果他离开机案卫之后就去了洪村,从时间来看,他肯定会在姜智杰之前赶到,难道出事了?”
王学礼皱起了眉头,那小子除了吹牛这个毛病,本质上只是个天真活泼的少年,目光清澈还带着童真,如果因为玩笑之言出了事,实在让人心里愧疚。
刚离开敛房,就见那小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走来。
“呵呵,在胴山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洪村,我还捡到个东西。”
李念生笑着将那团毛发扔了过去,又还了孟子义腰牌。
王学礼接住毛发看了看,忍着恶心问道:“这什么东西?”
李念生要不是亲眼看到凶煞消散后掉出此物,照样猜不出这东西的用途,故作高深道:“此物我在一本古籍中见过,是炼制凶煞所用。”
“凶煞?”
王学礼惊道,这就对了,术卫验过尸,村民的死状确实符合凶煞食人精气的特征,只是胴山不该有凶煞,因而未有定论。
李念生不好言明村中之事,就问王学礼:“洪村屠村案我可找到真凶了啊,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成为议事了?”
王学礼一愣,捡个便宜就想当议事,做梦吧?
便搂住李念生肩膀笑道:“小老弟,聘请议事是要经过君上同意的,不如这样,待你真正破了此案,我亲自给你下聘书。你看天也不早了,我先请你吃顿好的,破案的事嘛,不急。”
眼下没线索了,你还查个屁,不过你小子今个总算立了功,请你一顿,两不相欠。
不容分说搂着李念生出去。
闲来居在城东三里外,院落中花草点缀,草亭雅致,晚上来此又有不同,院里满是灯柱,烛光明亮,顶端各有一个标了桌号的金黄大灯笼,非常漂亮。
刚进院子,王学礼就头疼了,萧云曦和姜智杰也在里面吃饭呢,看来姜智杰当了回英雄颇有进展。
但这不是他考虑的,他考虑的是,以李念生混不吝的性子,看到姜智杰非得惹麻烦不可,别再被姜智杰打死。
还好,那二人在右边靠里的拐角,李念生正臭美,低着头整理袍子,没注意。
他急忙把李念生拉到院子另一侧,但这里没位置了。
孟子义就往背对他吃饭那人肩上拍了拍,那人回头瞪他,他露出腰牌瞪了回去,示意那人赶紧滚。
一桌四人吓得连忙起身离开,机案卫这帮犊子谁敢惹。
李念生很奇怪,院里又不是没有空桌了,人家吃得好好的非得给赶走,莫非这张桌子有什么讲究不成?桌面桌里看了看,也没发现哪里不一样。
难道木料有讲究?还真没看出个道道,咬口试试?
“诶哟我的小老弟,你这是饿疯了还是怎么的?”
王学礼看到李念生在对面瞪着一双清澈大眼,张着嘴巴啃在桌角上,就吩咐伙计来收拾,又让孟子义去点菜。
不多时,孟子义亲自端了一盘冷切牛肉、一盘水煮毛豆、一盘凉拌香椿上来,这是下酒菜,客人较多,热菜没这么快。
李念生转头往四周瞅,这闲来居的生意是真好,刚才还有几张空桌子,这么一会儿全坐满了。
旁边二人捏了把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