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三回来时,本打算向李念生复命,守在床边的梅洪和吕尚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李念生休息。
燕小三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大概是最有安全感的睡姿了,他也有过体会,却不曾想到,在他心目中有如神仙一般的公子竟然也会这么睡觉。
他忽然想到了在青湖时李念生在船头跟他说过的话,“我身上有很重的伤,在伤愈之前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会死。”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向梅洪和吕尚一头跪了下来,那二人不知他这是何意,急忙要拉他,他却拦住二人的手,压着声音坚定道:“二位,公子不忍丢下我们,但我们兄弟纵然万死,也不能让公子命丧于此,恳请二位速带公子离去,我等必誓死掩护突围。”
说着要磕头,梅洪和吕尚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都歇着吧,有我在,天塌不了。”
李念生背对三人,淡淡说道。
“公子!”
燕小三擦了把泪,“我就是死也不能拖累您……”
“别废话,我发现你总喜欢哭,屁大点事慌什么,滚一边歇着去,别吵我睡觉。”
李念生的声音严厉起来,不就是几个战神境吗,还能把经脉打崩了不成?这时外面又有动静,梅洪急忙走到窗边打开条缝,看着外面道:“汪贲出来了,他好像不是要上来。”
又盯着看了看,便松了口气,“他们要走了。”
李念生心里一动,汪贲应该没打算今晚动手,否则刚才就把人全部带进来了,便安慰三人道:“或许事情并不像我想的这么糟,都歇着吧,想太多没用。”
其余三人相互看了看,只好在他床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李念生却动起了心思,汪贲的举动不太正常,真要动手的话,今夜是最好的时机,到了白天,村里有太多人走动,净军大举入村,配合村里来历不名的队伍攻入虎居客栈,难道就不怕生出事端。
他不免又怀疑自已先前的猜测是错的,可能汪贲跟神捕根本没有关系,今晚只是按例走个过场,若是如此,那倒好办了。
他带着纷乱的心思渐渐睡去,也不知几时,一阵轻微的风声触动了他的神经,有人跃上屋顶了,对方实力不错,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
下一个瞬间,梅洪和吕尚同时站了起来,他们听到了屋顶上的动静,虽然极轻微,但仍然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二人踢了燕小三一脚,立刻闪到窗边,按住了刀柄,窗户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一条黑影便窜了进来,二人刚要动手,就听来人轻声道:“二位且慢。”
随即来人关了窗户。
梅洪和吕尚趁黑观瞧,竟是穿着夜行衣的汪贲。
李念生坐了起来,心中非常疑惑,此人到底搞什么名堂。
“为免误会,我刻意弄出些动静,希望没有惊扰到议事大人。”
汪贲走到床边,燕小三立刻挡在了李念生面前,梅洪和吕尚也在一旁戒备。
汪贲单膝跪下,“卑职汪贲,见过公子。”
李念生拨开燕小三,打量着汪贲,纵然房间漆黑,他却无碍,此人不可能知道他境界奇高,可以黑夜视物,态度却仍是恭敬,这就奇了怪了。
脑中念头急转,立刻明白过来,汪贲故意弄出动静固然是怕引起误会,但并不是这么简单,此人还想试探他身边的力量,多半在试探后有了某种底气,所以又扮出恭敬的态度给梅洪和吕尚看,这应是效忠来了。
他只是不明白,汪贲为何如此,会不会还另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起来说话,找我何事。”
“谢公子。”
汪贲起身道:“今日刑律卫有快马送来神捕的密函,请我协助刑律卫捉拿攻击术卫大牢的疑犯,信中称这帮疑犯势必乔装入村,其中意思极为隐晦,我料定此事不简单,晚间方到,便从虎居老板娘的恶言告状之中确定了心中猜测,神捕竟敢对公子您动手,此罪当诛。”
李念生呵呵一笑:“我还奇怪你今夜为何不陪着刑律卫杀来,原来是有这份心思。”
汪贲道:“传言公子心思缜密,思辨如神,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李念生不免失笑:“信中之言隐晦,可见神捕处事谨慎,想必凭此一事还扳不倒他,说说吧,你与他什么关系,刑律卫又打算以什么借口动手。”
汪贲道:“不瞒公子,神捕颇得君上信任,我本想借他之力返回宫城,但此人心机太深,不可信任,近来已不太与他走动。晚间我见过五个金捕卫,林天南要散布武卫潜藏虎居的消息,村里许多人与机案卫有过节,到时势必杀来,他便可趁乱行事,我则带人守在四周,若公子突围,可使强弩射杀。”
李念生道:“他倒是好算计,不过你为何帮我?觉得我能帮你返回宫城?”
汪贲又跪下,“有卑职与公子身边两位高手联手,刑律卫这些人不足为惧,至于公子愿不愿意帮助卑职返回宫城,全凭公子心意。”
李念生稍稍沉默,阴森笑道:“如果我让你明早帮我杀了刑律卫的人和姜智杰呢?”
汪贲略微犹豫,“但凭公子吩咐。”
李念生道:“他们道破我的身份是为了把杀我的罪名推在青山村头上,但我不同,我不会道破他们的身份,我会把他们当作青山村的凶徒宰了,谁让他们乔装之后不通知我呢。不过你记住,你千万别学他们耍花样,哪怕你认为神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