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高丘使节团由高丘二王子亲率,风祥才俊总不能让他们比下去,我来之前已奏请君父,使节团入宫之日,你也在宴请陪同之列。”
李念生错愕地看着诚王,这又玩的什么把戏?
诚王把第三杯酒喝下,摆了下手,“不说这些了,实在无趣,咱们聊点别的,你是朝云人?”
他忽然问了句让李念生警惕的话。
“是啊。”
李念生没打算撒谎,也不认为这件事能撒谎。
诚王撇了撇嘴,“我去年到过朝云都城秣陵,原本是打算拜访白麟王的,听说那家伙远游去了,你是朝云人,了解他吗?”
李念生一愣,他平时在府里的时间极少,远游是常有的事,去年在风祥的天剑山庄就玩了半个多月,珞珞还把天剑山庄周遭祸害个够呛,送给萧老夫人的冰芯玉莲也就是那时发现的。
他可以确定诚王上次见到他时并不知道他是朝云人,显然萧战英入宫保他去了,还把他提起的身世说了出来,诚王肯定是从国君嘴里得知了他的底细,不过他并不相信别人能够确认他的身份,哪怕他江湖上的朋友也只知道他叫李小白,根本无法将他和白麟王联系在一起。
“我家离秣陵很远,听过些他的事,但朝云没人了解他。”
李念生淡淡回道,抬眼看向诚王,这家伙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出神,便又问道:“以你的身份竟然私自跑到朝云,不怕引起误会吗?”
诚王看着他笑道:“朝云先王李朝与我君父曾是好友,他们结识于江湖之中,你知道吗?”
李念生目光一凝,诚王这句话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来不知道这段秘事,急忙收摄心神,装作惊讶的模样道:“两位国君竟曾于江湖结识,甚至成为好友,这可真让人意外。”
诚王的目光悠远起来,“从白麟王生平来看,他一直逃避不敢面对他的身份,但世间传言不会毫无根据,他必有过人之处,那张面具不过掩去了他的面貌,真正可怕的是,很可能白麟王也不过是他的一张皮,他必然还有别的身份。”
说到这里有些意兴阑珊,“一个是他,一个是苏卿墨,原本以为这二人会是我将来一统之路的对手,可惜啊,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人生在世缺少对手,岂非少了好些乐趣。”
李念生心里一跳,苏卿十五岁时便已踏入超凡境,也是位不世出的天才,去年出云国君离世后,此人由汉中赶往宫中,就此失踪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苏卿墨跟他的遭遇倒是很像,他又看向那个已然恢复了似笑非笑的神态的诚王,也不知这家伙哪来的底气竟然如此自信,就目前来看,太子手中的掌握的实力应该比诚王强多了。
离开刑密司之后,诚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与守在门口的两个随从上了马车,李念生见夜色已深,也不好再回家,到了机案卫之后,远远就看到都四郎和燕小三还在卷宗阁外廊喝着呢,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倒是好兴致。
见到他过来,那二人非常错愕,定睛一看,确实没看错人,便欢天喜地把他迎了过来。
他也不好隐瞒,只说国君让他陪宴使节团,所以才破例放了他,问起二人今晚的调查结果,却是毫无所获,东正街这一片压根没有与魏九林描述相符合的寡妇,如果继续查,那得把整个都城查一遍,这可不是小事。
李念生却高兴起来,越是找不到越能说明司律被杀绝非巧合,这条线索算是找对了。
次日一早,他又把都四郎和燕小三打发到户政司去了,自已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行头,照着当日燕小三的方法把脸上一通乱画,随便扒拉些机案卫早已废弃的物证,像砸死过人的烛台,死者佩戴过的玉佩等等,打个包就去了王记果蔬行。
在门口找个不影响人家生意的位置,将家伙全部摆上,往地上一坐,这就开卖了。
他当然不是来卖东西,上次在卷宗阁查货物清单他就知道这不是他能干的活,户政司他肯定不会去了,不如自已来王记碰碰运气。
他专盯着年纪相符的女子看,料想若是家资殷实的寡妇,出门肯定会带着丫环随从,关键面貌还得过关,能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应该不会太多。
他却不知道自已跟个sè_láng没两样,路过行人见他专盯着女人看,都是一脸鄙夷。
“这怎么卖?”
听到有人问价,他仍是往一排门脸里瞅,头都不回,“一千两。”
“多少?”
来人的声调陡然拔高,显然让这价格吓住了。
“一千两。”
“你都不看我买什么就一千两?摊子给你掀了。”
一听这话他不干了,你掀我摊子我还查什么案?转头一看,却是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少爷,身后几个劲装随从牵了匹乌黑骏马,这伙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好像是远途过来的。
“你不买玉佩吗?买不起你还价啊,掀我摊子干什么?”
“二百两不能再多了。”
胖少爷道。
“行。”
李念生立即答应了。
胖少爷挠了挠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已吃亏了,见那摊主一脸戏谑,顿觉受到了侮辱,“你这玉佩上有块红印子,别是想蒙我吧?”
李念生大声道:“你识不识货?这可是上等血玉,不买拿来,换别的看看。”
他又往玉佩上瞅了一眼,其实那就是血迹,不过已浅浅沁入玉佩,他也不想蒙这傻少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