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生一坛酒下肚差点没吐出来,这方面他是服输了,论酒量肯定喝不过须卜力兄弟,但即便使诈也不能认输,他浑身上下如汗透了一般,酒水全逼了出去,即便如此,酒意仍是上了头,喘着气去看对面,须卜力兄弟也正喘着粗气看他。
这兄弟二人又相互看了看,脸色都有些发苦,这小子竟然还没喝趴下,高丘人在喝酒这一块如果输给了风祥,传出去可就颜面扫地了。
李念生见他们眼神渐渐凶恶,心里同样发苦,这两个家伙好像还要喝,他是真喝不下去了,闻到酒味都想吐。
这时鼓音陡然高亢急促起来,以手击鼓的诚王满头是汗,似乎有意为他解围,二王子渐被压制,几次想要反压诚王未成,已有些焦躁。
使节团来臣纷纷起身,酒量上的比拼不过是宴席助兴罢了,高丘人本就能喝,风祥输在这方面再正常不过,可二王子如果在鼓音上输给诚王,这就不是小事了,鼓是群音首,二人又身份尊贵,代表着风祥和高丘,今日既是二人能力比较,也是国力之争,如何都不能输。
他们轻声咳嗽,连使眼色,须卜力高声道:“我们兄弟也来助个兴。”
二人便走到二王子左右两边各击一鼓,诚王却是一声不吭,仍要凭一人之力与他们抗衡。
李念生眉头一皱,这诚王性子太傲,他固然怀疑诚王就是朝堂上那个黑手,但今日如何也不能让诚王输了比试,正好须卜力兄弟离席,他可算找到了话柄,大叫一声:“拼酒未分胜负,怎的临阵脱逃,看来高丘人的酒量不过如此啊,那咱们在鼓上再争个高下。”
他身后就有鼓,并没往诚王那去,高丘来臣怒视着他,这小子倒会耍嘴皮子,刚才分明都喝不下去了,现在却说高丘不如他,简直太混蛋了。
国君露出一抹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念生,这一场只靠嘴皮子可不行。
五人各击一鼓,杀伐之音于半空激荡碰撞,便如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腾厮杀,直令众人心神为之震颤。
使节团来臣不免汗流浃背,李念生的鼓点完全与诚王相合,二人兼能互补,以二对三不落下风,这般僵持下去胜之不武,既然如此,不如先取胜再说,相互交换眼神,使节团中又有二人出来。
风祥一方大为恼怒,这都以二对三了高丘还在加人,为了取胜连脸都不要了,他们正待相助,忽然李念生鼓点转换,一声高过一声,节奏不快,却直击上空,高亢入云,余声尽被压住。
“听我一曲震山鼓,破阵杀敌莫待时;听我一曲震山鼓,将士沙场铸忠魂;听我一曲震山鼓,百战将士浴血还……听我一曲震山鼓,定国安邦何惜命……听我一曲震山鼓,且去,且去,剩我一人,自以鼓槌赴沙场;且去,且去,后事已定,忠魂誓守故乡土……”
其余鼓声早停,只他一人状若疯癫,击鼓咏唱,苍凉悲壮,其音延绵,似乎无尽忠魂于上空追随,似乎天地间便仅他一人一鼓,一人一鼓便在天地中央。
所有人呆呆看他,内心震惊无以言表,二王子眼中有杀机闪过,已将他视为大敌。
鼓声停下许久,国君也难掩激动之色,大袖一挥,“震山鼓?闻所未闻,乃当世第一鼓。”
他不给高丘一方辩驳的机会,高声道:“高丘使臣远途来此,想必也是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君上!”
二王子见他要走,急忙唤了一声,快步行至御道,“君上,外臣来路上已听说萧家有位上门姑爷甚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外臣想邀他明日共赏风祥才俊降服风雷驹的盛举。”
国君一愣,固然太子应了赌约,风祥已是骑虎难下,但终归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二王子重提此事显然不只是为了提醒他,恐怕也是对李念生包藏祸心。
“我代他答应了。”
诚王嘴角上翘,笑容晏晏。
二王子再次露出一抹疑惑之色,看了看诚王和李念生,便告退离去。
这场比试的过程在宫里的推动下很快传遍都城,百姓一片欢呼,对李念生和诚王满是赞颂推崇,那震山鼓连风月场都传开了。
李念生回家时萧家三口都在等他,只是他一身酒气也不好问话,急忙让下人给他准备了洗澡水,有什么话等洗好澡再说。
他有境界的底子,路上早把酒气散尽,无非身上气味不好闻,他自已都觉得难受,洗了澡之后已是神清气爽,换了衣服回到前厅,萧战英不免将他表扬一番,今日力挫高丘使节团实在大快人心,但提起明日赌约,萧家三人再也高兴不起来了,那纯正妖种从未见过,若是风祥无人能降服,萧云曦就危险了。
李念生对此倒不担心,二王子把风雷驹送上门来,不收下都说不过去,到时让高丘鸡飞蛋打,灰头土脸地回去。
到了下午,宫里下了诏书,明日与高丘的赌约仍在昭仪殿外,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世家大族,只要有能力降服风雷驹皆可报名,于今晚进行筛选。
李念生肯定是不会去报名了,他知道二王子邀他前往肯定没安好心,这风雷驹是纯正妖种,完全继承了风雷兽的血脉,别说降服,等闲之人惹恼了它连跑都跑不掉,即便他明天不想参与,二王子都会想着法子逼他出头。
对于此人他心里已有了警惕,这是个和诚王一样的货色,都有着极深的心机。
次日一早,除了萧老夫人,萧家人天不亮就进了宫,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