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父母杳无音信。
北京的天,冬天到了,大雪纷纷,寒风呼啸,家家户户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门外一棵槐树已经枯落了所有的叶子,一轮月高高挂在天上。
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一团瘦小的身子曲起双腿,害怕的抱着双腿,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窗被寒风拍的啪啪作响。
被窝里的人,眼睫沾着泪水,头发被泪水糊成一团粘在脸上。她叫张铃铛,年岁十二岁,从小泪腺发达,碰到烦恼事,控制不住就掉泪珠子。
抽噎声,在漆黑的房间里,低低的响起。家里只有她一个,好像黑夜中,有好多的怪物潜藏着,她恐慌不已,一到夜里就要躲在被窝里,缩着身子,偷偷掉泪珠子,不敢动弹。
12月2日晚上,跟父母道了晚安,他们关上卧室的门。
12月3日天亮,一整天,哪里也找不到父母。
一直到12月12日,这一天的夜里,都只有张铃铛一个人守着家里。
又是一阵怪异的声响,从客厅传来。
“爸?妈?”
张铃铛壮着胆子,大声喊道。
没人回应。
怪异声响消失。
“啪嗒——”打开一盏床头灯,张铃铛抹干眼泪,抱着熊娃娃,大着胆子朝着门外走去,打开一道门缝,客厅一片漆黑,等完全把门打开了,床头灯温馨橘黄的灯光自背后透出,能看到自己大大的黑影被投射在沙发那端,客厅如常,一排双人座沙发,一只单人座的沙发,一台电视,支撑电视的桌面底下的抽屉半开一丢丢,储藏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白天翻找到的。
她也记不清,当时有没有把抽屉关上。
踌躇不前,倚着门框,怀里紧紧地抱着熊娃娃,张铃铛环顾四周,大大的眼睛又盛满了泪水,透着泪雾什么也都变得朦朦胧胧的,“爸、妈,我好怕……”又一次放声大哭起来,脚边忽然一团软软的东西搭上脚指头,张铃铛闭着眼睛尖叫,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脚也不断地抬起落下狠狠踩一遭。
“吱吱——”
肥硕的老鼠负伤受惊逃窜,溜入了一角旮旯,消失了动静。
“呼~老鼠,不怕,呜呜,不怕……”张铃铛一边哭,一边自我安慰,她走了过去,把抽屉里的那本厚厚笔记本拿了出来,白天看的时候记得里面有张一家三口全家福,她翻动书扉去找薄薄的照片,只看到厚厚的笔记本全部是空白页面,只有前面两页写了字。
白天,她注意力全放在全家福上。
这时才细细看了起来,发觉那是爸爸潦草粗犷的字迹,第一页写了六个字,第二页双面胶贴了一张很奇怪的全部是长满嶙峋石头柱的古怪照片,底下纸张空白处附了一行字,“找到这地方,结束这可怕的日子”。
她又翻到了第一页。
“打开,重启之地?”张铃铛低低念叨。
忽得。
世界转换了。
“啊……嗯……”女子断断续续呻吟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了出来。
张铃铛有点懵。
抱着熊娃娃,抱着厚厚的笔记本,迷惘无措。
眼前,六盏灯笼散出柔和明亮的光,照亮了这一方所处的地方,她背后那片来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任张铃铛瞪大了眼睛,都瞧不出什么东西来。张铃铛置身在这古色古香的实木装修的铺子内,空气中有隐隐约约檀木的香气,铺子像是一家卖古董的铺子,摆放的每一样物件,都感觉有很长年代的古朴浑厚气息。
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似乎是从右手边一座古代山水画屏风里面传来的,张铃铛一颗心都紧揪着,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下来,紧紧搂着熊娃娃,呆愣愣瞪着那座屏风,哽咽哭问道:“小熊,我是不是撞鬼了?”
小熊没回答。
倒是屏风后边静了一瞬,隔了片刻,转出一名少年,年岁大约十八九岁,乌黑清爽的寸头,个头很高,也很精壮,赤裸着上半身,套着一条黑色运动裤。他长得很好看,拥有一张混血儿深邃瘦削的脸部轮廓,刀削般锋利的眉底下,凤眸含一丝慵懒气息,没有一块多余赘肉的上半身有几道处在致命位置的陈年伤疤,偏黑的小麦健康肤色,宽肩,窄腰,臂膀以及粗壮的双臂,无一不在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与魅力。
“小熊?”
他叫吴官,这地方叫重启之地,这铺子是重启之地唯一一处能呆人的地方,铺子从何人手上建造的,至今成谜,但不妨碍后面的人不断修缮改变着这处铺子的布局,铺子内所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器物,都是他带回来的。
“撞鬼?”
吴官咧嘴笑了,凝眸注视着她,他漂亮的凤眼含笑温柔极了,如果忽略他上半身那几道处在心窝、腰边、脖颈的陈年旧疤痕的话,那确实温柔极了。
“吴官,哪里来的小女孩?”声音的主人,看起来十七八岁,一头乌黑的发直直的垂在圆润的肩头,穿着一条v字领烈焰般火红色彩的长裙,胸前白花花的露了大半边,她美得妖娆,像是一朵夜间绽放带刺的红玫瑰。
她叫李越美。
从小美到大的,身后追她的人,能排满一条街。
“呜呜……”泪腺发达的张铃铛,泪珠子被吓得落个不停,紧紧抱着小熊,很想转身逃,外边那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更让她害怕。吴官逼近一步,张铃铛就吓得边哭边倒退一步,被逼进了墙角,张铃铛哭着蹲在了地上,哭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