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张铃铛求生欲强烈,心脏重重地撞击动静,几乎整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会,她可算止住了哽咽声音,眼泪吧嗒吧嗒不给面子落个不停,她索性把眼睛一闭,只觉得这一世完了,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她不说话。
凉亭内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宫女们不敢大口喘息。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惊愕了,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坤平公主款步走来,搂抱住了比她矮小的张铃铛,将她往怀里搂,“小呜,本宫又觉得你可怜极了,舍不得让你杖毙。”
“兹——”
一众人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这还是她们伺候的那位嚣张跋扈的坤平公主了么?
“本宫……爱而不得……呵,想像你似的好好哭一场,就在他面前哭一场,本宫也办不到……”坤平公主李月华垂着眼睑,眸光凄然哀伤,她纤细的玉手抚摸张铃铛单薄的背部,自顾自喃喃道,“本宫,小时候最爱哭了,母后就训本宫,母后说……呵……罢了,本宫高贵身份,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坤平公主的怀里好香。
她养得丰腴的身体,软软的。
她搂着张铃铛在怀里,张铃铛便乖乖的窝待在她怀中,鼻息间清幽的香气,触手软软的腰肢,她心间恐惧消失,只剩下了伤感: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舍得这样的美人伤感?
“本宫今日见到你哭,恍惚中,还当作自己哭着发泄呢。”
李月华扬起一抹倔强的笑脸,眼底流窜着复杂暗淡的伤怀,“若是本宫当时……”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的骄傲体面,容不得她继续下去。
张铃铛安静地聆听着美人的伤感倾述。
另一边。
街道上。
红颜楼那边死了两人,一队巡捕们疾步赶过去,引起了一番骚动,更多人追随着巡捕们的步伐。
独独一处街巷角,好些人舍不得离开。
场中。
度厄真人勾着唇角,始终保持着一抹讽刺的微笑。他在注视着,李越美扑入吴官怀里的画面,俊男靓女,好协调美好的画面,李越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埋头靠在他胸怀中,哭得嘤嘤的那般伤感,吴官单手回搂着美人儿细腰肢,拧着眉,颇为烦躁郁闷。度厄真人唇角的笑弧更深了两分,眉下一双深凹的狭长三角眼透露阴戾之气,瞳仁幽幽的情愫逐渐流逝,他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一丝喑哑的苦涩:
“妙音师妹,你……就那么厌恶师兄吗?”
吴官险些爆粗口——他妈的,当街不顾美人意愿,都要把人奸污了,还有脸卖惨?
李越美心颤抖。
“既然今日不能与妙音师妹两情相悦……”度厄真人手中一道红符扬了起来,光芒闪烁幻化成了一把银色长剑,他稳稳地反手握在掌中,“师兄便以砍断一手谢罪,望师妹,不要计较师兄的冒犯!”
“啊——”
众人中胆小的惨呼出声。那人说砍就砍,干脆利落的狠劲儿,左手自手腕处断落,鲜血喷溅,度厄真人疼得脸色死白,眉头紧蹙着,却从头到尾不哼一声,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李越美那张倾城美艳的容颜,她从吴官怀里迟疑着转过脸颊,便瞧见了度厄真人断腕的血腥一幕,李越美当场吓傻了。度厄真人的眼中渐渐地添了几分炽热的温柔眷恋,倒映着她美貌的容颜,窈窕欣长的身段,他笑容憔悴惨白,手中的那柄剑沾了血,顿时失去了时效,幻化回了符箓,飘然坠落间,飞灰湮灭。
“妙音师妹……”
度厄真人喑哑低沉的声音,似乎疼到了无力,绝望心碎的低唤了一声。
“咚——”
度厄真人龇牙,完好的手撕了一块布条,缠上断腕患处止血,痛得他无力了,单膝磕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的冷汗涔落下来,度厄真人还在低低地唤道:“妙音师妹……”
声声低唤。
吴官揽紧了她的腰肢,不允许她过去,李越美却是皱起柳眉,低低道,“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他完成任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么痛苦……”李越美自责的叹息,吴官松了力道,李越美迟疑着,由慢步走过去到逐渐加快了靠近的速度,这期间,度厄真人单膝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涔透落在青石砖,他痛苦中,一直在低低地唤着“妙音师妹”,好像这样才能缓解痛楚。
“妙音师妹……”
他低低地唤道,声音喑哑,略有些发颤。
“我在。”
李越美迟疑着,还是蹲下身,将一粒白色药丸递给他,“这药丸,止血很好。”
“妙音师妹,你原谅师兄了吗?”度厄真人痛得呻吟,抬起头,一双阴戾的三角眼饱含眷恋,他哀哀的注视着李越美倾城绝美的容貌,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忧伤愧疚掠过,“师兄,是真的……爱惨你了……”
李越美心绪复杂,不知所措的与他炽热的眷恋眸光,对视着。
“咳。”
吴官咳嗽一声,二人看向他,吴官蹲下身,捡了李越美手里的白色药丸,直接塞进了度厄真人嘴里,“师兄够狠的,这也下得去手,只可惜这美人只心仪爷一个……”
“别说了!我才不是!”李越美下意识呵斥道。
度厄真人垂下眼睑,瞳仁有一丝毒蛇般阴冷的笑意,一掠而逝。
吴官见她不领情,当场冷下脸,站起身。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走到了墙角,将她拖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