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咯咯”的笑,用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见他明澈的一张脸上,显示出那种象征着成熟的线条。
她见了,是无比的感慨。
谁能想得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略显青涩的大男孩,半年前还是个不懂事的傻子。
可是,没想在冥冥之中,就那么一声炸雷,就把他浑浊的脑瓜子,给炸得异常的清醒。
而且这几个月来,是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
到今天,终于成为自己与谭香莲的左右手。
想想谭香莲现在,要没陈葫芦在身边帮衬着。
就凭她一个人在柳湾村冲锋陷阵,那会经历怎样的噩梦。
去年,县里也是下足力气,一连派出两批扶贫小组来柳湾村。
可结果呢,结果是耐人寻味大跌眼镜。
想当初,那些来柳湾村参加扶贫的人,可谓雄心勃勃。
在他们没来柳湾村之前,可是做好让柳湾村旧貌换新颜的打算。
可事实告诉他们,美好的愿望永远不能跟现实相媲美。
因为,当他们来到柳湾村,才知柳湾村人和其它地方的人不一样。
首先,柳湾村人认为,凭柳湾村这个风水宝地,为啥要外面的人来扶贫。
这件事说出去,要是传到老祖宗的耳朵里,还不丢死人?
想这六百年来,从老祖宗开始在望夫崖下定居,可都过着日出而起日落而居的日子。
不像外面的人,要么面临着战争与饥荒,要么流离失所东跑西奔。
不像柳湾村人,不仅在望夫崖下过得安逸,还不愁吃不愁穿。
只是最近二十年,柳湾村人才逐渐感觉到,柳湾村与外面的世界比起来,确实落户一大截。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需外人来帮衬自己。
别说柳湾村,有白马河与望夫崖,还有六百年的老街与丹顶泉。
可知这些,都是柳湾村的宝贝。
现在好啦,县政府在莫名其妙中,突然搞出一批又一批的人,突然就来到了柳湾村。
那你说,这些人来到柳湾村,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何况那些,被派往柳湾村的扶贫干部们,总是张嘴闭嘴的讲,是来帮柳湾村人解决温饱的。
可事实的情况是,柳湾村人虽然不富裕,但温饱不是问题。
你整天这样的胡说八道,不是在中伤柳湾村人的自尊。
说柳湾村啥时候,落寞到了这种地方,竟然要外面的人,为自己的温饱操碎了心?
所以,在这种境况下,那些来柳湾村参加扶贫的人,不离开才怪?
后来,县政府扶贫办的领导,经过长时间的缜密思考。
最后在全县的年轻干部中,挑选出县团委的谭香莲,作为第三批进入柳湾村扶贫干部。
当初,县扶贫办的领导,在决定让谭香莲当这个扶贫干部时。
最先想到的,谭香莲是麻布街的人。
何况她,不仅是一位博士生,还是一位农林专业的博士生。
为了慎重考虑,不希望谭香莲步入前两批人的后尘,这才想起柳如烟。
说这些领导们,也真是心思缜密。
让自己挂职第一书记的名头,其目的就是在为谭香莲保驾护航。
想想,要不是自己,谭香莲那有现在的风光。
想当初,谭湘莲第一次去柳湾村。
可自己这位亲哥,明知谭湘莲是自己的搭档。
可他,为了不让外乡人入侵,也知道要下大暴雨。
可他,依然让小火轮发动起来。
好在当时,陈葫芦义无反救起谭湘莲。
要不然现在,也没了谭香莲踌躇满志的壮举。
所以,此时此刻的柳如烟,想起以往的种种往事,可谓是百感交集。
突然一回首,便看见陈葫芦,依然规矩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见了,涌出一种疼痛来。
不经意间,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向呵护一个婴儿似的,轻轻地揉搓着他的毛发。
轻盈的问:“傻葫芦,你这样的看我干吗,又不是没见过我?”
陈葫芦听了,柔柔的垂下眼帘,傻傻的冲她笑。
她见了,忙把自己的一只手,麻利的伸在他的胳膊湾中。
挑逗的问:“死葫芦,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忒有成就感?”
“那是!”他这样说着,便挎着她,把她挎出乡政府的大门口。
柳如烟见了,是莺歌燕舞的笑。
与他走到一处避风处,把他的衣服领朝上拽拽。
关切的问:“死葫芦,看你这脸色,不会怪姑不陪你去市里吧?”
陈葫芦听了,鼻子一酸,不仅眼圈红红的,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在眼眶中转。
柳如烟见了,用自己的小葱指,在他的眼圈上揉几下。
捶着他的胸脯喊:“你看看你,都是男子汉啦,还这样的哭鼻子,那要是这样,是不是见到周副市长,也学会了哭鼻子?”
“才不会呢!”他这样说着,忙把自己的一张脸,突然埋在柳如烟的胸口处。
要强的说:“烟姑呢,我可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哭鼻子,一般的人,还没这个福分?”
“哦?”柳如烟这样问着,便搀扶着他朝农公汽车站走。
边走边说:“葫芦呢,姑现在真抽不开身,要不然真想陪你去市里逛逛,就我俩两个人,可以在大街上想咋样就咋样?”
“屁,你就在骗我,要真是这样,为啥不陪我去市里,难道真怕刘四海这个孬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