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葫芦背着谭湘莲,走到一处高坡处,透过树林看见小火轮搁浅的岸边,聚集着好几百号人。
而这些人是冒着大雨,扯开嗓子喊着谭湘莲的名字。
陈葫芦见了,感觉好搞笑。
你说谭村长都掉进河里,这些人却不下河去救人,竟在岸边这样拼命的喊。
难道这样喊,就能把她喊到岸上来。
还有,就算你不下河去救人,最起码要迎着河岸来寻找,看看能不能发现谭湘莲的尸体。
哦,对了,白马河在望夫崖这一段,是没有河岸的,只有几十丈的悬崖峭壁。
难怪柳湾村的人,只能这样拼命的叫喊。
他想到这,把个谭湘莲朝上凑凑。
坏坏的问:“谭村长,看我们村人对你多么的爱戴,说我这样不顾死活的救你,可你听听他们的嚎叫声,所有人都在喊着你的名字,却没有人喊叫我一声!”
谭湘莲听了,把两只细胳膊勒在他的脖子上。
埋汰的嚷:“陈葫芦,你这人可有意思,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出来跟人计较一番,我想村里的人之所以没喊你的名字,一定是知道你的水性好,根本就出不了事。”
她这样说着,俏皮地在他肩膀上捶一拳。
把身子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的问:“陈葫芦,没想到你这人挺老实,我刚才不让你托着我的小屁股,你还真的不托啦,可知你这样背着我,其实我也很辛苦?”
陈葫芦听了,感觉她讲的有道理。
因为自己的两只手,要是不托着她的小屁股,谭湘莲只能趴在自己身上,用两只手勒紧自己的脖子。
这样不仅她难受,自己也被她勒得直喘气。
于是他,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小心翼翼托起她的小屁股。
忐忑的问:“谭村长,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谭湘莲听了没讲话,照头给他一巴掌。
叽歪的喊:“陈葫芦,你傻不傻呀,让你托你便托,干嘛这么烦人的问我?”
陈葫芦听了,觉得谭湘莲这人有意思。
说这个小女人,真是奇了怪。
既要自己托着她的小屁股,却又不让自己问她的感受。
按照当今流行的说法,这是不是叫有个性?
他这样想着,就不敢跟她乱讲话,而是迈开步子急吼吼的朝前走。
这样,等他朝前走出几十米,便看见小火轮依然搁浅在那里。
不仅船身倾斜一大截,还被暴涨的河水冲撞得左摇右摆,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只是此时的小火轮,早已不在冒黑烟,而是任由河水冲撞着它。
陈葫芦见了,立马涌出一份担心来,赶紧的加快脚步。
这样,等他背着谭湘莲,从密透的树林里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垂头丧气的柳福水,眼巴巴地望着河水直叹气。
于是他,高声的喊:“福水叔,你就别在那里愁眉苦脸啦,没见我把谭村长给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啊!”柳福水欣喜若狂的一声叫,快速的朝他冲过来。
急吼吼的喊:“陈葫芦,谢谢你,谢谢你把谭村长捞上来,你说谭村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他这样说着是把大手一挥,身后几百号柳湾村的老少爷们,立刻朝着陈葫芦跑过来。
谭湘莲见到这副情景,可是难受的要命。
说自己,一个县里派到柳湾村的扶贫干部,这人还没来到村里,却掉进浪急水喘的白马河。
现在可好,干脆让这个卖鱼郎的陈葫芦,把自己给背在身上。
那你说,这事要是传到县里,不说那些会编故事的同事们,把自己给说得一无是处,还会发挥他们奇葩的脑瓜子,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当成笑柄。
于是她,在陈葫芦的后背上挣扎一下,把小嘴巴贴在他的耳根处。
小声的说:“陈葫芦,请你给我记好,关于你帮我吐水这件事千万别跟别人提,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葫芦听了,懒洋洋的问:“谭村长,准备怎么跟我没完呀?”
谭湘莲听了,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小拳,麻利地从他的背上跳下来。
推搡着说:“陈葫芦,你还不快点走,你要是怵在这里,不是让我难为情死?”
陈葫芦听了,有点听不懂她讲这话的意思。
何况他,也没心思去揣摩她这话的意思。
于是他,连屁都没有吭一下,便扒开蜂拥而至的人群,急吼吼的去找自己的鱼篓。
这样,等他朝前走出十几步,便看见自己的鱼篓与扁担,与谭湘莲的行李摆在一起。
他见了,亟不可待的扑上去。
把捆绑在一起的两个鱼篓打开,竟然发现鱼篓里的手机与钱,都完好无损包裹在塑料皮里。
于是他,回头望一眼柳湾村的人,把谭湘莲围在中间是不停的嘘寒问暖。
他见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朝着这帮人啧啧嘴,拿起扁担与鱼篓,急吼吼地往家里赶。
说实话,他现在没心思去管柳湾村人,如何去拍谭湘莲的马屁,
他现在放心不下的,还是家中那两间茅草房。
你说下这么大的雨,就家中那两间茅草房,在加盖一层石棉瓦后,还是第一次经受大暴雨的考验。
那你说,单是自家那两间茅草房,能让自家这样的上心?
说到底,还不是担心那张拔步床。
可知这张拔步床,要是被雨水浸泡了,那自己花出去的九千块钱,不是打了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