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三疤望着陈葫芦铁青的一张脸,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想想这种事,别说他不痛快。
如果换成自己,原本在这里卖鱼卖得好好的,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同行,自己也会不痛快。
可问题是今天早上,自己领着几位哥们辗转好几家菜市场,所到之处都是麻布街的卖鱼郎。
只有城关菜市场这边,是陈葫芦一人在卖麻布街的鱼。
那你说现在,自己要是再转个场这鱼还卖个屁。
他这样想着,便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
递给他时,小声的问:“葫芦爷,要不这样,我们今天在这里凑合一天,明天转场子可行?”
陈葫芦听了,厌烦地推开他递上来的烟。
磨叽的问:“你咋转场,没见银滩县就这么点大,你不是跑了好几家菜市场,你说那里没有我们麻布街的贩鱼郞?”
“那咋办,看你搞的这个样子,也不喜欢我们在你这边卖,难不成我们辛苦挑来的鱼,就这样扔在大街上臭掉?”窦三疤嘟噜着问。
“就在这里买吧!”陈葫芦这样说着,并没搞出排斥他的样子。
而是诚恳的说:“窦三疤,这样也好,只要我们不打价格战,是能打探出城关菜市场,一天大概能卖出多少鱼。”
他这样说着,把个塑料皮铺在地上,从鱼篓里挑出几条鱼摆在上面。
边吆喝着边问:“窦三疤,如果明天你还来卖鱼,最好是一个菜市场丢下两筐鱼,这样就不会出现窝蜂现象,也不至于让我们辛辛苦苦挑来的鱼,搞成贱卖的样子!”
“呀,陈葫芦,你这样讲,是同意我们几个在这里卖鱼啦!”窦三疤高兴的喊。
“有啥不同意,这卖鱼,是你卖你的我卖我的,又不要分个先来后到?”他毫不在意的说。
“呀,陈葫芦,看你这人多够处,说我们跑了好几家菜市场,麻布街上那些挑鱼的卖鱼郎,大都搞出一副哭悲悲的样子,劝我们给他们留一条活路,那你说我们几个来贩鱼,本就是要改邪归正,总不能跟自家人抢地盘?”
“嗯!”陈葫芦欣慰的一声叫。
接着说:“窦三疤,那你也得讲点策略,总不能一窝蜂来到一个菜市场,好比你们每人两篓鱼,加在一起就是十蒌鱼,那你讲那家菜市场,可以一下子卖掉这么多的鱼?”
“啊!”窦三疤不安的一声叫,用手捞捞头。
直率的说:“陈葫芦,既然这样,我们便按照你讲的这个方法,带几蒌鱼去别的菜市场试试看?”
“看来只有这样啦,你也不想想,假如我们全都耗在这个菜市场,这十二蒌的鱼卖不掉是小事,关键是卖不掉的鱼怎么办?”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窦三疤哭悲悲的问。
“怎么办,我看你们还是搬回几筐鱼回车上,说银滩县城这些老阿姨,一个个精明的要死,一看来了这么多的鱼,就知道这鱼今天没法卖掉,可知她们都精明的很,没见她们现在是只问价格不动手?”
窦三疤听了点点头,朝着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望一眼。
对着几个小黄毛找找手,让他们把多余的鱼搬进面包车里,只留下陈葫芦与自己挑的两蒌鱼。
那些买鱼的顾客见了,忙打听的问:“喂,你们这几个小黄毛真有意思,说这鱼都搬下来不就是卖的吗,为啥又把鱼朝车上搬?”
陈葫芦听了,立马插嘴道:“各位大妈,你们是有所不知,可知这几蒌鱼是特意为‘银滩贵宾楼’准备的,要是他们把这几蒌鱼给卖掉,不仅要接受贵宾楼领导们的批评,贵宾楼的人还说他们不讲信誉,下次是不会从他们手中买鱼的。”
众人听了,顿时美滋滋的笑起来。
感情县领导们吃的鱼,也是从这几位小哥手中购买的呀。
那照这样讲,自己不是和县老爷同吃一个河里的鱼。
众人这么想着,就没了等降价的妄想,不仅加快买鱼的节奏,还都不是一条两条的买。
陈葫芦见了,便指使窦三疤与另外几个小黄毛,趁着大妈们卖鱼的这个热乎劲,在四蒌鱼被卖的差不多时,又悄悄地搬回两蒌鱼。
这样,到了上午十一点,陈葫芦与窦三疤的四蒌鱼,还有悄悄搬回的两蒌鱼,早被菜市场的大妈们抢购一空。
可是,当陈葫芦他们卖完这六筐鱼,菜市场里的人突然少起来。
想想也是,但凡来买鱼的,谁会赶到吃饭的点,跑来买条鱼回家搞烹调。
所以,此刻面包车上的六蒌鱼,可就成了众人的心病。
陈葫芦见了,让窦三疤从面包车上,卸下两蒌鱼放在城关菜市场,让一个小黄毛留在这里卖。
尔后,带着窦三疤等几人朝着其它的菜市场赶去。
这样,当窦三疤开着面包车,只要来到一家菜市场,看见这家菜市场里没有太多的鱼时,便丢下一个人与一蒌鱼,让这人在这里抓紧时间的卖。
这样,大约到了中午十二点,他两总算把剩下的四蒌鱼,都找到了卖鱼的地方。
可是,此时的菜市场里,客人早已是寥寥无几。
陈葫芦见了撇撇嘴,望着窦三疤垂头丧气的样子。
责怪的喊:“窦三疤,说你傻不傻,你又不是搞批发,那有你这样卖鱼的,竟然五个人扎堆在一起,你以为这是在打群架?”
窦三疤听了,是恍惚的一撇嘴,把个面包车停在马路边,竟然低头不语起来。
陈葫芦见他这模样,就不忍心跌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