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仁给周晓艺找的这户人家,可以说是新兴势力,在南京没有人任何的根基,是做官从其他城市过来的。
现在南京百废待兴。
很多武汉、川蜀那边的官员调了过来。
这户人家就是。
姓刘,祖上干什么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正应了那句话,房小屋新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啊。
这回当了官,有了势力,那就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对于周家这种,所谓的诗书传家的读书人家,更是不看在眼里,只是儿子看中了周晓艺而已,又看对方在南京有些门道,就同意了。
谁曾想,居然闹出这样的事。
就算周晓艺找回来,就算两人能够按照日期结婚,可风言风语依然不好听啊,会让他们刘家在南京城内颜面扫地。
心里怎能痛快,这时一进来,就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往那一坐,愤怒了,“人呢,找到了吗?在不找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们刘家可不是白给的,这般羞辱我们,告诉你,不答应。”
“对,不答应。”
一个人说,三个人帮腔的,每一个都虎目圆凳,要打架的架势。
带头的是刘家的父亲,唤做刘大风,据说当过兵打过仗,上过战场的,往那一站,大马金刀的很有气势。
“哎呀!亲家,不要生气啊。”
周家的人哪见过这个啊,一下子怂了,也是见识到了姑爷家的厉害,周世仁立刻过去说道:“我们这就准备去报警呢,小女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多半是被人拐跑了。”
“拐跑了,别是野男人吧。”
“那金陵女校的学生,都说性子野,我算是见识到了,嫁给我们刘家这么好的人家,居然还跑,哼哼,真是让我刘家无法在南京城内立足啊。”
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周世仁。
周世仁立刻说,“亲家,我们周家不是不懂礼的家,规矩我都懂,但问题是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没准就是出去玩,走丢了,嗯,我这就去报警,报完警,咱们在说。”
“也好。”
咬定了这点,认了。
如果只是贪玩,什么都好说,自当不提了,如果不是,那就在办。
一行人端坐在那,等着周家人的消息,“你赶紧去报警,天黑前如果还见不到人,咱们啊,就好好说到说到。”
“不会的,不会的。”
周世仁擦了擦汗,与周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冲着周晓艺母亲点了点头,才算拿着袁大头去报警。
正如周老爷子说的。
这大年三十的,警察们哪有功夫搭理你的,本就是爷,这么大的节日,人丢了,谁帮你去找啊,收了袁大头,就吧唧嘴,道:“人,我们会去找的,嗯,火车站,我们也会去的,但这么大的孩子,不可能坐火车,你们想多了,有可能是借了钱,去逛庙会了,你们去庙会找找吧,实在不行,在家等着,逛完了庙会,就也回家了。”
“啊?!”
周世仁心里瞬间一寒。
他虽然饱读诗书,却不是个书呆子,这么一听,就明白了,人家啊,不爱管,拿了钱不办事,最起码这大过年的不会管。三十不管,初一也不管,那么,十五之前就费劲了。
人都可以跑出国了。
那可不行。
周世仁立刻央求,“我那闺女性子野,真有可能去了火车站,她说过的,要去上海,那个,您就帮帮忙吧,我们呢,派人去庙会看看,咱们分兵两路,两不耽搁。”
警察却不管这套,“你们先去庙会,没人了在说。”挥了挥手,把头一扭,去和其他同事聊天了。
“哎。”
周世仁明白了,人家就是懒得管啊,郁闷的咬了咬牙,却也不敢发作,再次央求,“各位如果帮我这个忙,只要找到我闺女,我们肯定重谢,求求各位了,帮个忙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啊,没看明白吗?现在警局就我们几个人负责值班,我们走不开,其他人都回家了,帮不了你。”
这一会儿,直接说开了。
“······”
周世仁无奈的跺脚,暗恨自己笨啊,白白扔了这么多现大洋,只得郁闷的一挥袖子,转而出了警察局,可左右一看,却又一阵无奈。
南京城是古都,过年的庙会多了,能去哪啊?
他又没什么人脉,光凭自己,甭想,若这么回去,那刘家的人,必然翻天,他想想就头大,所幸,没回去。
转而准备去求求自己的朋友。
他在南京城还是有些朋友的,而且,他家在南京,亲戚间也有有些权利的,想了想,就去了他的一个老朋友那里。
他这位老朋友,在机关任职,虽然只是个文职,却也属机关的人,就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过去了。
“嘭!”“嘭!”的敲了敲门。
是个中年妇女来开门的,笑着还说呢,“哎呀,是周先生啊,这大过年的,您怎么来了,找王先生有事吧。”
“嗯,有事,王先生在呢吧。”
周世仁淡淡一笑。
中年妇女是佣人,却是抿嘴一笑,“周先生你说的像什么话啊,这大年三十的,王先生肯定在家啊,您进来吧。”
“哦,哦,对,好。”
周世仁进来了。
这大年三十的来串门,可不是常事。
王先生一家都齐聚一堂,正在忙活的热火朝天呢,院子里几个小孩子,在提着灯笼乱跑,笑呵呵的一派喜气。
周世仁有感而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