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都被烟雾围绕,钱三多吐出一口浓烟问我,梁成怎么和你说的?
我心里其实想隐瞒或者伪装一下,但钱三多明显知道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很好奇!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直说道,不是成哥,是阿标和我说的,他说成哥进监狱蹲了十年就是六爷送他进去的。
钱三多舔了舔嘴唇笑了一声,笑声很是讽刺,呵,一样,也就你这种新人会信梁成的话,我告诉你,梁成是被六爷送进去的,但这件事,错的绝对是梁成,不是六爷!
有时候我还挺佩服六爷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容忍梁成出来混,换我早就砍死他了。
我听了心惊胆战,怎么从钱三多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梁成对六爷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钱三多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六爷也是老了,还守着那些狗屁规矩,规矩是他妈人定的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钱三多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呵呵笑道,我告诉你,梁成还能在昆明混,是六爷不记仇,不是因为他妈的什么规矩。
我咽了口唾沫,已经迫不及待了,问他,那到底为什么六爷要把梁成送进监狱?
钱三多掐灭了烟头,龇牙说,因为你的成哥把六爷的亲儿子砍死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这事情大大地出乎了我的预料,如果钱三多说的是真的,那我的想法和他一样,我也会把梁成给砍死
我很迷茫,这,这怎么可能
钱三多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太天真了,梁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别看他刚刚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换做十年前,他刚刚就会把我们都弄死。
还有,不要以为他跟你称兄道弟对你很好就忘乎所以,那是因为你对他还有用,你能帮他赌石,挣钱,等你有一天失手了,再也不能靠赌石挣钱了,你就会知道梁成是多么残忍的一个人了。
我还告诉你,在他身边的所谓的兄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迟早要被他玩死!
我手脚发软,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胸口,让我难以呼吸
钱三多手指点了点头我的胸口对我循循善诱,怎么样?你可以考虑一下,有意思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这卡你先收着也没问题。
说着想将银行卡塞进我的口袋里。
钱三多手指点的位置正好是李斌烟头戳的地方,我感到一阵刺痛,瞬间就清醒了,连忙挡住了他的手说,不用了钱老大,路是我自己选的,就是跪着,我也会走下去。
其实我心里没底,但事已至此。
钱三多一愣,随后嗤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相当残酷的笑容说,是吗?好啊!那我就看看你到时候是怎么跪下的!
这时,我看到梁成走了过来,脸色已经看不出悲喜了,没有表情,对钱三多露出一个职业假笑调侃道,钱老大找我小弟干什么呢?想我墙角吗?
钱三多也同样皮笑肉不笑,呵呵,是啊,韩飞兄弟是个人才,我眼红啊。
梁成打了个响指说,那好办啊,你跟我讲,出个价,可以谈!
我知道梁成是故意讽刺钱三多的,但我听了这话没由来的心跳加速,仿佛有一天这件事真的会到来
钱三多笑着摇了摇头说,别了别了,我哪买得起啊,好了,不说了,先走了。
说完钱三多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
我问成哥和六爷谈的怎么样,梁成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只是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再提这件事,而是问我说,韩飞,你想挣钱吗?
我点了点头,摸了摸兜里的五千块钱,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想了。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挣钱的
好似那种在外漂流的游子,想挣钱回家过年一样的心态。
梁成勾住了我的肩说,走,我们去赌石,今天,我要玩个大的。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那种不服气,不爽,和想要翻身的感觉
我和他的心态很像,但我又无端想到钱三多对我说的话。
我心里很复杂,很紧张,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梁成对话了!
下去一楼已经没人了,三个老大都已经带着各自的小弟走了,梁成遣散了他的手下,只让阿标开车跟我们去赌石店。
梁成在车上抽着闷烟,我没忍住再次问他,成哥,你和六爷没谈拢吗?
我还安慰他,成哥,两百万大家都要交,你也不用太过悲观了,毕竟六爷说的有道理,万一场子被差老盯上,那可真是不好过了。
梁成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真以为每个人交两百万?
我一顿,啊?不是吗?
梁成嗤了一声,你觉得可能吗?加上六爷一人两百万,那就是一千万,现在上面查腐查这么严,就是敢送,也没人敢收啊!
然后语气突然加重说,是他妈我一个人交两百万,把他们的份都交了!懂吗?
说完之后把还剩半根的烟头用力丢出车窗外。
梁成的语气像是在教训我,我听了很尴尬,止不住脸红,原来是这样想到之前我以为我猜到了六爷的意图,没想到我还是想的太浅薄了!
我说,那怎么办两百万,真给吗?
梁成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不给怎么办?他们吃定我没那个钱交,和之前一样,想把我压下去,不想让我吃蛋糕。
然后黑着脸说,六爷给了我五十万,让我退休,草他妈的,五十万?当我梁成是要饭的吗?